“小清,你知道皇上这两天为什么愁眉不展么?本g0ng见到很是心疼,无奈后g0ng不得g涉内政,想为皇上解忧,实在是有心无力。”
这这这,这我怎么知道!“皇后姐姐,大概是一些政事太过烦人吧,这很正常,姐姐你不用担心啦!”
“是吗?”皇后别有深意地看我一眼,“可惜本g0ng不是男儿身,帮不了皇上。小清,你得在朝廷上多帮皇上排忧解难啊。”
——其实是别叫我气皇上吧。
“皇后姐姐,瞧您说的,我从小就受皇上和皇后姐姐您的照顾,这点事有什么。而且,为皇上分忧是我这做臣子的本分。不过小清有些政事不通,怕是要让皇后姐姐失望。但小清也会尽力而为的。”
皇后满意地笑笑,“真是乖孩子。”
勤政殿。
皇帝批折子批得心不在焉。袅袅香雾中,停笔良久。
“皇上,该用午膳了。”李公公低声提醒。
皇帝这才回过来,放下朱笔,伸手r0u上鬓角,似是疲惫已极,“今日没胃口,呈下去吧。”
“是,皇上。”李公公察言观se,赶紧叫一g小太监退下去,留皇上一个人。
晋王催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下又派人上京,不知又有什么动作。可恨!皇上一拳砸在折子上,一阵稀里哗啦,折子掉落一地。
留也终究是留不住的。眼见他渐渐长大,想法越发成熟,心中那块地方也越发痛楚。可他是晋王唯一的儿子!若是一介布衣,该有多好。
出得g0ng,我决定不理会皇后那段隐晦的训话,转向叫竹风驾车去监察御史府上。
贺东风虽然与我不对盘,但他哥哥贺霜刃对我还是蛮好的。
我是贺府常客,门房也知我一来,找的就是他们大爷贺霜刃。贺霜刃果然在他打造刀剑的铸炼房里。
贺霜刃,是锻铸师。
贺家祖上是锻铸世家,贺父是当世数一数二的铸剑能手,手艺炉火纯青,不知有多少侠客为求一柄贺氏宝剑而不可得。然这绝世的本领非但没有给他换来丰厚回报,却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贺父被一伙强人威胁,劫持去为他们铸造兵,从此一去不复返。当时贺霜刃还小,母亲还怀着孩子,孤儿寡母任人欺凌。贺霜刃小小年纪,为了母亲没日没夜的铸炼活计。后来遗腹子贺东风出生,贺母身子本来虚弱,受丈夫杳无音讯的打击太大,又经历这次生育之苦,不久竟抛下两个孩子撒手人寰。
贺霜刃这铮铮男儿一边拉扯弟弟,一边借着手艺养家糊口。贺霜刃目睹家破人亡,发誓要让弟弟读书中举,以后再也不要在弟弟身上出现这种惨剧。
贺东风也争气,年纪轻轻就考取功名,一路平步青云,坐上了监察御史的位子,也算没给他哥哥丢脸。
这监察御史是个得罪人的活儿,贺东风平时板着个脸,做起事来六亲不认,公私分明得让人砸桌子,可就是对我,私怨他也能加在公事上。
“贺大哥。”
贺霜刃赤膊抡着大铁锤一下一下打着铁砧上烧红的铁块,每一下都砸出四溅火星,他随便应一声,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通红炉火中的铁块,灼人的热浪b得人不能靠近,我只好在远处看他布满汗水的结实肌r0u。
贺霜刃的铸炼房,各式工具摆得密密麻麻,落脚都困难。他做一件事情,为了用到他那些自己铸造的工具,会弄得复杂无b。b如说,贺府下人少,贺霜刃需要亲自去劈铸造炉用的柴禾。他用斧头拆解大只木头,砍掉歪曲的枝叶,只留下粗壮主g。惜地擦拭g净斧头,他又m0出一柄类似镰刀的剥皮刀,沿着树g机理剥下褐se树皮。随后在我吃惊中他接连用了六把大小不同、模样各异的砍刀,将粗大的树g整理成均匀粗细、一样长短的木材。这在我眼中看来极其简单的事情,他居然要用整整一天。我甚至于怀疑,他在当年养活他弟弟的时候,也要停工一天,专门用于砍伐烧炉用的木柴么?这多浪费时间,得耽误多少工夫。胡乱砍削几下,能烧不就完了么!
“哥,吃饭了。”
贺东风走过来,略带吃惊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鄙夷道:“你来做什么?”
这么快就到了中午?不过贺东风这副样子真讨人嫌,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老二,说什么呢。”贺霜刃口气些微严厉。
“又不是来看你,凶什么凶。”
“鹿清,这里是我家!”贺东风脸se越发难看,隐隐有转青迹象,“别以为你打什么主意就没人知道!”
“老二!”
这小子护着大哥也不是一日两日,二人相依为命,感情自然深厚。不过我那计划也不能半途而废,过两日瞅个贺东风不在的空当,过来便是。贺霜刃不怎么讨厌我,况且贺霜刃这种兵器痴,自然与我臭味相投,不愁他不为我打造一把兵刃。于是朝贺霜刃拱拱手,告辞了。
“不送!”身后贺东风冷冰冰地。
他家因为锻造技艺而落得家破人亡,现在兄长又因为锻造而声名远播,贺东风自然防备我得紧。
我长大了,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样看见自己喜欢的东西就抱着不放。我应该为自己的行为做出思量,不能肆无忌惮的胡闹下去。不是自己的,就果断放手,我的日子需要过下去,而且还有许多人要仰仗我活下去,我要付这个责任。喜欢一件物事,也要懂得节制。
不过这把兵刃,我十分需要。
既然没有这个在一起的可能,我就要懂得放弃。心痛是必要的成长经历,是时候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