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醉春楼附近巡查的卫阳,被夙将军府上的丫鬟叫走的时候,其实心中很是疑惑。01bz.cc毕竟夙将军摆明了要和他们撇清关系,他们也懂得了将军的用心。
但是那丫鬟说,宁副将在醉春楼中有难……那是回京之后便杳无音信的宁副将,卫阳再不迟疑,匆匆交代了下属,便跟着那丫鬟从后门踏进醉春楼。
“卫将军,就在这个房间。”来到天字号楼的时候,丫鬟福了福,小声道,便恭谨地退开。
心中一番天人交战,其实他隐隐怀疑宁副将是否是婉晴郡主的哥哥,不过他也未曾近距离见过婉晴郡主。罢了,个人名节算得了什幺?在定远关时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卫阳暗骂自己回了上京,一点肝胆相照的血性都被磨没了。
于是再不犹豫,卫阳伸出手去打开房门。然后入门却是一道巨大的山水屏风,出于谨慎他并没有出声,绕过屏风,却是一片漆黑,这是一个陷阱……卫阳当机立断准备退出去,黑暗里面却传来一个娇柔又魅惑的声音——
“你来啦?”
卫阳立马分辨出那是嘉仪公主的声音,心开始狂跳,尾音还打着转儿,含着十分的情义,仿佛她熄灭了灯火,就是为了等他而来。
他来了……江霁月的一颗芳心怦怦直跳,尽管见他的次数不多,但是她早已将他的音容笑貌深深镌刻在自己心中。
他走路的脚步就是这样,像一头优雅的豹子,矫健敏捷。在和宁宛碰杯时,为了取信与她自己也喝下少量“错春”的江霁月,一想到即将和夙流云欢好,身体立马热了起来。
他走进来了!她本来熄掉房间所有的灯火,以免他羞恼。临时改变主意,加上一时情急,自己出言相询,就是为了表明身份,但是他走进来了!这说明他心中还是有我的,一时间江霁月激动地想哭,又想笑,宁宛,你还是以前那个小傻子,一生只爱你一人的笑话,你也相信?
等那道身影终于来到床边,男性雄浑的气息充盈自己鼻尖,江霁月难耐地呻吟出声,伸出一双纤纤玉臂,勾住来人的脖子……
他的动作轻柔又怜惜,笨拙、生涩又热情,甚至不敢亲吻自己的嘴唇,像是对自己饱含敬畏。是啊,他一定看了自己送给他的那封密信,这是他尊重自己的表现,江霁月一颗心鼓鼓胀胀、酸酸麻麻,更加用力地缠在男人身上……
一时间娇喘连连,满室含春。在两人双双攀至高峰之后,江霁月满足的叹息,这会儿,梅若馨的捉奸行动应该完成了吧?
一想到宁宛与卫阳私下苟且的画面传了出去,宁宛身败名裂,被夙流云休妻,然后风风光光迎娶自己,共举大事,江霁月心中便是志得意满。
纤细修长的双腿再次缠上男人的腰间,朱唇轻启:“流云……我们再来一次吧?”
哪知身上的男人浑身一震,和受了极大的惊吓一般呆立当场,随后猛地拨开自己盘着的腿,膝行下床……
糟糕……江霁月像被雷劈了一道……
梅若馨是算准了时机踹门的,身后跟着一群与公主交好的贵女,算算时间,里面应该正打得火热。
果然门一开,扑鼻而来的便是一股淫靡的气味,叫她这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脸红心跳。想起公主殿下对她的许诺,她还是把腰一叉,娇喝一声:“奸夫淫妇,还不滚出来!”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穿衣的动静,外面的窗户早就有人把守,梅若馨并不担心人会开窗跑掉,于是静静地等待在屏风后面。
过了半晌,一名高大俊朗的玄衣男子,搂着一名柔软无骨的白衣女子出现在她们面前。定睛一看,吓得梅若馨七魂六魄丢了三成,谁来告诉她,出来的为什幺是勇毅侯夙流云?
男子一双墨眸不怒自威,一眼风扫了过来,空气都冰冷几分,已经有胆小的女孩子吓得双腿打战起来。
“谁是奸夫,谁是淫妇?”夙流云语气冰冷,聪明如他,脑子早就转了过来,如果今天不是他来宛儿的房间,这群人定会叫宛儿身败名裂。
梅若馨不敢与气势如虹的夙流云对视,她脑袋瓜子转得到也快,当即侧着身子福了福,语气低微道:“对不住侯爷和郡主,若馨鲁莽,敲错房间,打扰了二位。还望二位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若馨。”
她巧妙地把踹门说成敲门,后面的贵女们闻言纷纷效仿,福了一大圈。
“哦?你们本来要敲的房间是哪间?本侯也对捉奸事宜颇感兴趣,不如梅姑娘也带本侯和郡主见识见识。”夙流云毫不相让,这些人都欺负到他妻子头上了,他自然一个都不会放过。
梅若馨没想到会碰着一个铁钉子,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就在这时候对面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江霁月袅袅婷婷站了出来。
“何事在此大声喧哗?”瞥见那两人明显饱餐之后站在一起的身影,江霁月气得差点站不住脚,一颗心又悔又怒,心中把那夙流云和宁宛两个人恨到了极致……一定是小杏背叛了她,她要将她的弟弟千刀万剐泄愤。幸好说服了卫阳去帮她追回那封信。
见到江霁月,梅若馨等人仿佛有了主心骨,俱都往她身后站去。江霁月心中恨极,一时间只觉得这群人真是蠢无比,以往柔善的笑意便带上几分狰狞,吓得梅若馨惴惴不安,弱弱叫道:“殿下?”
“你们也真是鲁莽,怎幺能到处撞门?”江霁月假意训斥几句,才转向夙流云二人,嫣然一笑,“二位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件事就此揭过如何?”
宁宛心中记挂着小杏,今天这件事若不是有她转圜,想必是另一番结局,于是准备拉着夙流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