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愉悦,也有了胃口,江蜜重新吩咐把早膳呈上,慢条斯理地用完后,对站立一旁的阿玉轻声笑道:“阿玉,既苏十三郎已平安归来,咱们去寺庙还愿可好?”
阿玉是个活泼的x子,看着小姐愁眉终于展开,笑眯眯地回道:“好呀好呀!小姐心诚则灵,真是太好了!”
江蜜轻笑出声,眼波流转下ynse潋滟,竟把阿玉看呆了。看着贴身婢nv傻愣的样子,江蜜轻嗔一声:“好啦,服侍我束发更衣吧。让阿碧跟母亲那边说下,我们要去寺庙一趟。”
“诶!”阿玉笑嘻嘻地应了,随着江蜜来到妆台前。
jg心打扮片刻,江蜜在阿玉等几个婢nv部曲的护从下,上了驴车,朝秋名山上驶去。
许是知道了苏向璃平安归来的消息,心情大好,一路上江蜜都是嘴角上扬的。坐在车厢内,听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声,江蜜闭上眼在想:听闻苏氏在靖康城内也是有产业的,此次十三郎前来,是为了处理旗下产业事务么?那么,他会待多久呢?是否有机会,能与他相见呢?
想到这里,江蜜猛然睁开眼,内心砰砰直跳,听闻苏向璃容貌极好,风度出众,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模样?
“小姐?”阿玉看自家小姐时而闭眼,时而睁眼,脸上微红,se变化不定的样子,疑惑地出声问道。
思绪被打断,江蜜心中一凛,她竟也跟其他苏十三郎的慕者一样,暗暗垂涎觊觎他的美se?想到这里,这几日梦魇的画面又突兀地浮现在脑海中,江蜜大惊,正好此时驴车已停,目的地到了,便强压下纷乱的思绪,理了下衣裳,接过纱帽戴上,在阿玉的搀扶下下了车。
这秋名山在这夏末时节,游人众多,游人中又多是年轻男nv,三五成群,士庶混杂。此地美景风光自然x1引游人,而山中唯一的寺庙兰若寺更是引来络绎不绝游客的原因。兰若寺是靖康城第一大寺,住持是一位多年前出家的隐士,号称了空大师。在十几年前,秋名山发生一场叛乱,困住了兰若寺的若g僧人,以及恰好在此游玩的众多世家、宗室子弟,了空大师以一己之力,动用智谋同敌人周旋,最后竟护着众人s守寺内,成功得救。经此一事,兰若寺名声大噪,了空大师也被众人捧上坛,示为人,从此兰若寺香火旺盛,游人络绎不绝。
时人尚美,一路走来,年轻的子弟们衣香鬓影,广袖飘飘,让人看花了眼,而戴着纱帽,只带着几个仆从,有意低调的江蜜,便也不甚引人注意。
很快江蜜便进了大堂,ch香还愿,诚心跪拜,再示意阿玉取出一包沉甸甸的银钱以作捐赠,便向那僧人微微行礼,打算离去。
在踏上驴车前,江蜜一顿,想起了几日前来寺庙祈福后,因为心情不佳在后方树林散心时,碰到的那只受伤的小白狐,便转身换了个方向走去,一边向阿玉提道:“眼下时辰还早,咱们去那林子找找那只白狐可还在吧。”
“小姐可真心善!”阿玉笑嘻嘻地跟上,又故意皱了皱眉说,“那小东西可真不是个有灵x的!小姐替它包扎伤处,还想带它回府医治,这小东西居然还挣开跑了!真是不识好歹!”
江蜜摇头失笑:“你跟一只狐狸过不去么?在野外生长的,自是对人有些警惕罢了。”
说笑间,两人已步进这庙后的林子。这庙后的树林显得静谧了许多,一路走来只有被风吹过沙沙作响的树叶声,不见鸟语,也没有花香,也难怪游人不往此处来。
正当要拐过一棵需三四人环抱的参天大树时,有男子的谈话声飘入了江蜜主仆的耳中。江蜜一愣,无声示意阿玉随她绕道离开,却见自家丫鬟直愣愣地朝左前方看去。下意识地,江蜜跟随着她的视线往那一瞄,也愣在当场。
视线所及处,厚厚铺展开来的jg致白锻上,是四五个男子或站或坐,姿态风流的情景。这几位年轻郎君,每一个都俊美潇洒,都似周身散发着光华,有着自信自傲的气场和从容不迫的气度,绝对不是普通子弟出身。虽然这几人每一个单单挑出来都令人惊yn,但毫无疑问的,最为出彩和引人夺目的是正中间的那个白衣郎君。
他坐姿随意,背微靠大树,正接过身边美婢的酒盅一饮而尽,大拇指随意抚过弓唇,把酒水拭去,这番普通的动作做来却叫人觉得心迷醉,赏心悦目。此时,他抬起一双狭长慵懒的桃花眼正朝旁侧一个玄衣郎君看去,眼看似迷离,又透着冷冽的清醒。饶是坐着,也能看出他身形伟岸挺立,并不似大多世家子弟一样瘦弱单薄。
他的容se虽惊人夺目,更不容忽视的是他周身散发的气度,随意风流,又似冰冷遥远,骤然见到,叫人心生自卑,为之容光而震颤,不自觉低头。
“我就说,大名鼎鼎的苏十三郎怎么会亡于区区劫匪之手。这外面的流言,也忒不像话了!”玄衣郎君带着调笑的意味朝坐在正中的苏向璃说道,一边拈起酒盅朝他虚敬一杯。
苏十三郎!江蜜睁大了眼睛,定定地看着那个气质不凡的白衣郎君,心恍惚。没想到,竟这么快见面,原来他真的不负虚名,是这么出se的男子。
此时江蜜没有意料中看到未婚夫君的惊喜羞涩,而是第一次开始默默地想着:这样天人般的男子,出se绝l,真的会是她的良人么?
士庶通婚也有些年月,江蜜从未因为自己的寒门出身而感到自卑自惭,在她看来,祖父和父亲保家卫国,建功立业,是这大好河山的守护者,而她姿容绝yn,颇有才情盛名,自是不觉得b谁差。可原来,百年大世族孕育的最优秀的郎君,竟是这样风华绝代,教人只敢仰望,不敢接近的么?
在她愣间,一个站着的青衣郎君折扇一收,轻声笑道:“十三郎你可知不知道,你这失踪消息一出,多少nv子哭晕闺中,yu追随而去。便是我家那两个妹子,也心不宁,担忧得紧呢!”
苏向璃依旧笑而不答,又接过美婢手中的酒盅,却不急着喝,在手上轻轻把玩。
一个虽是俊美,眉眼却有些轻浮的锦袍郎君接话:“我看最该担心的是那将军府的大小姐,十三郎的未婚妻子吧!”说完此话,似是觉得好笑,他哈哈大笑几声,一边朝苏向璃看去,期待他的回应,只不过,苏向璃连个眼都没给,看向杯中美酒。
见正主不接话,似是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锦袍郎君继续说着:“可真是便宜那寒门小nv了!百年前莫说一个小小的将军嫡nv,便是宗室nv子,什么公主郡主,连纳入我们房中,也是不配的!”
“五弟,小心祸从口出。如今可不是世家独大的时代了。”青衣郎君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家弟弟,“士庶的界限,早不是不可逾越,更何况,士庶通婚,得到好处的也不只是那些寒门子弟。”
被兄长轻训,锦袍郎君还是略有不服:“好处?那也是针对那些小家族吧!像咱们徐氏,以及苏氏,周氏,还有王氏这样的百年世家,能带来什么?更何况十三郎是何等尊贵身份?要我说,那将军嫡nv,纳妾可以,娶为正妻,可是要混淆士族血脉!怎么苏家长辈,就给定了定了这么一门亲事呢?”
一直坐在最侧边,不发一言的王家三郎陡然起身,冷冷直视锦袍郎君:“不敢与君相提并论。现今士族没落,不知竟连世家气度也丢失了。”说罢,也不顾徐氏兄弟的僵y脸se,朝苏向璃示意,转身离开。
“好了。”一直不发一言的苏向璃终于开口,嗓音慵懒,如玉石之声,“争这些做什么。士庶也好,妻妾也罢,左右不过是添个房中人,有何g系?”
此话一落,气氛缓和,几位郎君笑笑举杯,再饮一壶。
***
被大树挡住身影的江蜜此刻脸se苍白,贝齿咬在唇上,已隐隐见血。
阿玉想开口,被她举手示意止住。
深呼x1了两次,江蜜小心翼翼地转身悄悄离去,身姿依旧端正,只是脚步已是虚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