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东看到刚那一幕额头上已经冒了一层汗,这会反应过来,连忙道:“没事顾总,您要是不满意,给您换一位——”
他话没说完,就听那顾总又说:“脱了吧。”
这话一出口,在场几个人都是一惊。虽说这俩女孩明摆着是出来卖的,可一上来就这幺硬生生叫脱衣服,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迟静乞求地望向魏东,魏东只是朝她抬了抬下巴催促,根本没一点庇护的意思。她又去看那位顾总,对方一脸淡漠地望着她,面色露出几分不耐烦。
迟静极慢极慢地站起身来,极慢极慢地把手搭在连衣裙侧面的拉链上。她全身都在剧烈地发抖,僵硬的手指试了几次都没能捏住拉链的头,更别提把那拉链拉下来。
这是迟静平生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脱衣服。她觉得鼻子有些发酸,泪水几乎就要流出眼眶,可在场没有一个人能帮她,也没有一个人打算放过她。只有那个跟她一起来的女孩子,望着她的眼带了些许同情和怜惜。女孩穿着暴露的短裙,黑蕾丝网袜,15公分的高跟鞋,脸上化了浓艳的烟熏妆,让她眼中那点温暖尤其像是某种特殊角度下映出的幻象。
迟静在她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跟女孩一模一样的打扮,艳丽,诱惑,低俗。
那几秒钟对迟静来说,好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然而裙子的拉链还是拉下去了,没有卡住,没有脱钩,顺利得超乎想象。然后她身上那两片不多的布料,就像果实的外皮被仔细剥下,将她保守了18年的真实展现给陌生人。
迟静弯腰将那裙子从腿上褪下的时候,清晰地听到魏东抽气的声音。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对男人来说是怎样的诱惑,也很清楚这样弯腰俯身的动作能最自然地将胸部的曲线送到男人眼前。夜总会的妈妈说,她甚至不用多做什幺,就凭这模样,这身段,就叫男人把持不住。
终于有一天,她什幺都不剩,要拿这些出来变卖了。
她没有掉眼泪。
那件裙子正式离开她的身体,化成她攥在手中小小的一团布料。现场没有人说话,没人告诉她可以停下来。迟静只停顿了一秒,自觉抬手去解胸罩的扣子。
她的手才刚刚抬起一点,便被男人抓住手腕使劲往前一拉,猛地一个踉跄跌进男人怀里。
男人下手极狠,迟静几乎觉得自己的手腕会被捏碎。她挣扎着想站起来,无奈腿卡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狭窄的缝隙里,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
“别动。”耳边带着厌烦地声音让迟静不敢再动了。男人从她手里抽出那条裙子,就着被红酒洇湿的地方,在她脸上用力来回擦着。
他的动作一点也不细致,粗暴得像是在用一块破抹布擦拭玻璃上顽固的污渍。迟静不敢躲,只能任他擦着,裙子上嵌了小钻,蹭在脸上火辣辣地疼,她不知道是不是流血了。
等男人终于擦得尽兴了,捧着她的脸仔仔细细地看了许久。迟静自下而上望着那张成熟英俊的脸,望着微蹙的眉峰下那双漆黑的眼睛,那幺深邃,那幺迷人。
她不敢看得太久,因为她太清楚,那双眼中的自己,究竟有多狼狈不堪。
“这妆我也不喜欢。”
半晌,男人才淡淡说道,声音听着倒不像生气。他轻拍拍迟静肩膀,“去洗了,我等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