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帝后正在对弈,袅袅一柱青烟烧了一半,茶水还温热着,一枚白玉棋子捏在苏舜指间。
殿内一时无一人声。
苏舜慢悠悠落了子,抬眼看了看报喜讯的人:“知道了。”
而后就没了。
聂景衣心里的惊讶诧异几乎让他要站起来去临华宫,或者去问荣懿皇后,却只能一动不动看着苏舜又看了那宫侍一眼,满含冷漠和不耐烦,吓得那宫侍也不敢为慎贵人说什幺,当即就告退走了。
即使是对于苏舜而言,慎贵人竟然如此好运怀孕也是一件令她吃惊的事。之后的对弈两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聂景衣察觉了苏舜的心不在焉,于是越发恍惚,输得惨不忍睹。
结束后谁也没有心思再来一局,聂景衣仔细观察着眼前冷肃女子的色,揣测着提出:“慎贵人究竟也是有孕了,那幺,是否提一提他的位份好让他安心养胎?”
苏舜倒像是被他提醒了,蹙着眉:“是否有此必要?”
聂景衣温文尔雅微微一笑:“陛下仁德,况且慎贵人才受申饬,思不属也是有的,有孕是一件喜事,当好好保养才是。”
他并不吝惜给慎贵人一个可控的位份,更不会给他借着孩子恢复过来的机会。让谁爬上这最后一个君位都行,却决不能是慎贵人,不能是荣懿皇后的弟弟。
如今晋位固然给了慎贵人希望,可是生产之后想要晋位就不能了。苏舜是个记仇的人,胆敢在她身上动什幺手脚的人都没什幺好下场,一个晏御已经没了,一个慎贵人也不在话下,只要挡住了他借着孩子复位的心思,也就不足为惧了。
苏舜想了想,似乎也是累了:“既然如此,就进为常侍吧。”顿了顿,聂景衣只听见她低低的自语:“范家……这已是最后的……”
慎贵人成了慎选侍,虽然没有盼来圣驾,却满怀着希望整日养胎,期望着能够生下一个皇女好翻身。
宫中固然因为慎选侍而震动,不过更令人关注的却是迫在眉睫的选秀。
有一位冀州太守之子谢氏,形貌酷似荣懿皇后。
宫中传闻四起,纷纷说已经内定谢公子为容仪。一时之间人人自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