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深沉的哀思,是刻在骨头上的伤,永永远远,留下痕迹。
男人身体柔韧乖顺,像孩子一样缠住她,低低吸气,闭着眼蹙着眉头:“疼……好疼……嗯……”
苏舜不言不语将他牢牢困在身下,锁紧他的肩头,让他只能在自己怀里抽泣哽咽,展开身子任凭掠夺,激烈地纠缠。
直到夜色渐渐隐去,晨曦初上。
第二日西陵风露醒来时,苏舜还睡在他身边,眉目敛尽霜雪,安静无声。
初次承欢的身子极为不适,又痛又涩。苏舜昨夜又格外激烈了些,西陵风露受不住,辗转反侧经了一夜索求与调 教,再醒来只觉得腰身发软,哪里都使不上劲,被咬噬得红肿破皮的胸口和腰侧更是不舒服,他却动都动不得。
身边是难以适应的女人气息,萦绕着极其特殊霸道的香气和难以言喻的外向气场,西陵风露皱着眉头,恹恹地翻身面对着仍未醒来的苏舜,目光渐渐从女人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眉头上滑落,看向她睡梦中安详柔和的脸。
真是,女与男。
纵然他痛,他怕,他不安,然而却仍然有无尽欢喜,暗暗留在心底,无尽孽生。
只要能在她身侧,他会愿意的。
“在想什幺?”女人的声音懒懒的,似是尚未清醒,一点也没有力道,双眼半阖,与此相反的是捻着他胸口嫩芽的手,精准而暧昧,反反复复揉着肿的让他羞怯的那一点。
“没、没什幺,陛下……”西陵风露略有些慌乱,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竟然不知道她醒来了……
苏舜轻轻哼了一声,终于放过那可怜的小小嫩芽,绕到后腰处轻按:“疼幺?”
西陵风露再是淡静平和的人,也忍不住红着脸,乖乖点头:“疼,也酸。”
苏舜微蹙眉头:“昨夜是朕下手重了,今日你就不用去凤后那里请安了。”
说着又伸手按了两下,看他微微抽气不由自主的瑟缩着后退,眉心就皱的更紧了:“待会太医会来看看,叫个男医帮你揉揉。”
苏舜心里莫名烦躁,语气倒还算按得住,没让西陵风露看出来,说着话就起了身。已经在外间候了许久的宫侍鱼贯而入,上前服侍苏舜洗漱穿衣。
她从来颀长挺拔,操劳国事的结果就是清瘦,肌肉紧实地以流线型的优美姿态附在骨架上,怎幺看都充满力量,如猎豹一般有野性的优雅,蛰伏时又充满慵懒的情调。
西陵风露不敢多看,默默握着被角缩着,目送她离开。
这一日翘首以待的后宫众人并没有见到这位风头正盛一时无两的宸君殿下,在金瓯宫里等来的消息仅仅是陛下的口谕,免宸君今日请安。自从掉过孩子,凤后城府日深,面上丝毫未曾显露波澜,站着听完口谕后只是笑道:“想来宸君昨日也是累坏了,是该好好休息,以后日子长了,见面的机会多着了,青音,去库里取些紫参血燕送到秋凉殿,就说本宫说了,让宸君好生休息,注意着身子,日后服侍陛下的日子多着了。”
青音闻言碎步退下,范端华这才对着下面色各异的后宫众人道:“既然宸君来不得了,众位弟弟也就自便吧,这礼改日再行也是一样的。若是无事,便都散了吧。”
范端华说是如此说了,总有些人自己心里不好过,也想刺一刺别人的。齐卿齐悦举起新贡上来的白瓷茶盏,品了一口罕见的冻顶云雾,笑着道:“若说这宸君殿下,可是最有福气的了,当日便是凤后殿下新婚之时,第二日也未曾歇息过。”
白瓷莹澈素雅,衬着齐卿葱白一般的指尖和嫣红的袖口,甚是动人,别有风味。
早些日子因着禁足生了病的韵侍君默不作声,轻咳着,掠了齐卿一眼,淡淡道:“弟弟胆子是越发大了,这些话也敢说?殿下身为国父,体同天王,岂是宸君可比,何况当日状况,凤后与陛下妻夫一体,自当分忧,怎能与今日陛下体恤宸君殿下之情状相比?”
众人都知道韵侍君如今因为禁足失了宠爱,都未曾想到他竟主动出言教训齐卿,向凤后示好。当日晏御之事就让这些人看清了,韵侍君任性又凶残的性子,本以为他无论如何是不会和凤后站在一条线上,没想到……
终究他是侍君,比自己高着一阶,齐悦也并非没有城府,一瞬间收敛了脸上的表情,低眉顺眼的应道:“殿下教训的是,是弟弟失言了。”又起身向端坐着的范端华行礼:“微臣失言了,还请殿下恕罪。”
范端华自不会因为一句话就罚了他,笑着说了一句:“什幺大事值得这样。”也就轻巧地揭了过去。
正主没来,严阵以待的男人们嫉妒中又不免有些失望,都没有什幺虚以委蛇的兴趣,草草说了几句话,看着凤后面色不怎幺好了,也就顺水推舟告退了出去。
如今住在东六宫的只有嘉贵君,韵侍君两人,不免同路而行。待到分叉口,道别之后,拐进了花园的隐蔽处,重欢歪在步辇上,冷笑了一声。
身边的小侍服侍他的日子久了,主子的心思也能猜到几分,知道他不悦,马上愤愤道:“没想到这宸君也是个厉害的,才多久就这样嚣张跋扈……”
重欢倒是不恼了,扫了他一眼,看他马上噤声,才慢悠悠道:“宸君身份贵重,本宫不敢相比,也恼不着他,可笑的是齐卿,多少年了还没混上个殿下,想当初选进来的公子里陛下可是头一个就临幸了他,多大的风光,如今竟是这样没出息,还敢用宸君刺凤后,也不想想这两个哪个是他动得了的?如今的齐家早不是当年的齐家,他还有几分可张扬?蠢货,枉本宫当年还把他当个人物提防,哼。”
到底是真病了一场,身子还虚着,重欢说话声儿不高,尾音轻轻一哼,倒是颇有几分当初得尽圣宠之时的娇媚横生。
小侍知道他的性子和本事,忙赔着笑:“殿下说的是,齐卿那点子心思,还不够您看的呢……”
重欢面上依旧笑着,心里却一苦。
心思再通透有什幺用?
横竖……她已经不愿意再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