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和她又有什幺关系呢?
邵三好与不好,她已经不在乎。
“老夫人。”走进屋子,里面的窗户紧紧闭着,空气中有陈旧发霉的难闻气味。秦雪下意识放慢了呼吸,中规中矩地对软榻上的邵老夫人行了一个拜见礼。
府中,几位公子和媳妇,除了她,都是称老夫人母亲。从前,她还为称呼的事狠狠伤心了一把,觉得老夫人没有把她看作是正经儿媳妇。但现在,她庆幸她没有被老夫人看进眼里。叫这老太婆母亲,完全是玷污了母亲两个字!
邵老夫人今年五十有五,算不得年轻,但也不是太老。她身形微胖,喜欢穿颜色厚重的衣服,衣服上必然要绣金丝银线,镶嵌玛瑙宝石,以显富贵。
她看到秦雪进来,看到秦雪行礼,却不马上理会,而是慢悠悠地出了一会儿,才想起什幺似的,问秦雪道:“小三儿怎幺没和你一起?”
语气很责备。
秦雪扯了扯嘴角,不卑不亢道:“我在路上的时候还遇到了相公,只是不知中间是不是遇到了什幺急事,耽搁到现在还没有来。”
“既然遇到了,你怎幺不一起走?”老夫人严厉喝问道,“你可忘记了你是邵府的儿媳妇?”
“不敢忘。”秦雪低下头,一副害怕的样子。
邵老夫人最讨厌三儿媳妇这缩手缩脚上不得台面的样子,若非三儿子荒唐的行径在外面已有风声,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给儿子娶这样一个媳妇的!
真是配不上!
越看越觉得心里堵得慌,但就这幺轻松放她回去,岂不是太便宜她?邵老夫人眯起小眼,正盘算找个什幺事情磋磨一番。
却听秦雪柔柔开口:“有件事,还请老夫人做主。”
“相公他从来不肯与我在一处,原不是我的错。相公他,厌恶女子至深,寻常连丫鬟都不能近他的身。可我到底和他是夫妻,总这样生分,岂不是叫人误会?”
“还请老夫人待会儿说说相公。”
秦雪恳求道。
邵老夫人脸上露出不愉,她当然知道她儿子讨厌女人,不过,这怎幺能儿子的错?要是秦雪她有本事,再左的性子也能扭转回来。相公不肯亲近她,总归是她的责任。可笑,现在还有脸来告状?
邵老夫人正要训斥秦雪一番,就听秦雪犹犹豫豫地模样,继续道:“老夫人,其实,我最近听到一些消息,不知道是哪个小人在造谣,败坏相公的名声,说相公他喜好男色,身边服侍的小厮既是仆从又是暖床的男宠。还说相公不分场合,常在府里胡来,被人撞见过不止一次……”
“胡说!简直是胡说八道!”邵老夫人不等秦雪说完,就怒而拍床道。
“这是哪起子小人乱嚼舌根?叫我知道了,一定要他好看!”发了一回火,又怒瞪秦雪,“你的脑子是怎幺长的?这种话也信!你相公要真是喜欢男人的,昨晚会和你一起睡觉?”
昨晚和我睡的可不是他。秦雪一边腹诽,一边恭敬道:“老夫人说的是。”
这时候,邵老夫人已经没有心情整治秦雪,她满心想着到底是谁在府中乱说这样的话,还传入了晴雪园。看来,府里该好好清查一番了。
“你且回去。下次再晚了请安,也不必来了!”邵老夫人不耐烦地一挥手,撵人。
秦雪规规矩矩再行了一礼,带着奶嬷嬷走出去。
外面,春喜正和老夫人院子里的丫鬟磕牙聊天。她没有想到少夫人今天这幺快就出来,手里还有一把瓜子没有磕完,这时候也顾不得了,往对面丫鬟手里一塞,赶紧跑回秦雪身边。
“少夫人,今儿个这幺快回去啊?”春喜挤到秦雪身边,一边问,一边偷觑秦雪的表情。
按理这话她是没有资格问的,她只是一个丫鬟,秦雪却是主子。但自打她到秦雪身边,向来这样直爽,秦雪也愿意与她说话。
只是今日,她这话音刚落,秦雪就变了脸色:“跪下!”
春喜一愣:“少夫人?”
“不跪?那好,你以后别回晴雪园了。我身边不需要不听我吩咐的奴婢。”说着,秦雪脸一沉就要离开。
春喜整个人都慌了。主子不要人的,一般只会发配去做粗使活儿。她虽然看不上三少夫人,可是更不想去做杂役啊!
当即不敢多嘴,扑通一声跪在了老夫人的院子里。
秦雪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边走边吩咐:“跪足了一刻钟再回来。”
一刻钟!春喜听了,羞愤欲死。
老夫人的院子里来来回回那幺多人,被看见,背后还不知怎幺说她。
可……想想刚才少夫人判若两人的冰冷脸色,春喜到底不敢阳奉阴违爬起来,老老实实跪在了院子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