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天生的好玉,雕琢只会无端损耗,其工愈是繁复精美,原料便愈是杂陈,怎比得上天生玉无暇之珍贵。”
雩岑:喵喵喵?
俺乡下人,头一回进城,听不懂您说啥。
想了想便企图用着两人穷得叮当响的理由来说服这个一根筋的男人,璟书却插起胸来,一脸不屑:“老子有钱。”
随后便见着忙完的老板又围了回来,一脸笑嘻嘻地询问二人中意哪一支。
迫于压力之下,雩岑硬着头皮便随意指了个青的,就听见了一个惊天报价。
“八八八八八八八…八万两银子……”小姑娘险些拍桌,“你怎么不去抢啊!”
“哟,瞧夫人这话说的,抢劫这不是不合法嘛,咱可是守法小民。”老板陪笑道,却将目光锁在了真正能做主的璟书身上,雩岑赶忙拽着某个不开窍的男人就欲借机逃窜,哪知却像是拽了个磨盘,死活在原地挪不动道。
“璟…璟书……”小姑娘暗戳戳地咬着牙道:“咱们没有……”这么多钱。
便眼眶掉落地看见男人从怀里摸出了一张银票,大刀阔斧地直接拍在了桌子上,“找钱罢。”
十十十十十十……
直到她捧着一个锦盒又跟着璟书循着一条街买了好半天东西之后,她整个人还是懵逼的。
雩岑不知八万两是个什么概念,但从目前的市价来看,二十两怕就可以足够一个三口之家颇为富庶得过完一整年。
再说就算还人情,把十个她卖了估计也值不到八万两啊啊啊啊!
两人并肩就如此逛到一个出售花灯的摊位时,便听摊主朝他们扬声招呼:
“小姑娘…”雩岑应声转过脸来,摊主这才看见她身旁紧跟着的男人,赶忙改了口,“咳咳咳,夫人,可要买盏花灯?”
雩岑盘算了一下时日,却始终想不出这仲春的季节哪有什么要提着花灯的节日,就听摊主又笑着道:“二位是过路来开云的罢?”继而便指着远处已是沿河结起一圈红绸的河岸,“今晚便是祈朝节哩,不妨来堤上逛逛,花灯解密若得第一,除了银两之外还可得圣女送些彩头,一年都顺利。”
“圣女?”
“祭花之人,一年一选,需得是芳龄二八的未出阁女子,前一月便会得上一粒种子,今晚便会将姑娘们养的花摆在一起,若得票最高,便为今年的圣女。”摊主边说边还笑了笑打量了她几眼,“可惜夫人不是本地人,年龄尚还如此年轻便早早嫁了人,不若也可以去热闹热闹。”
“不过那些姑娘无非为了心上人去争这个名头,好趁机表慕,公子如此一表人才,夫人也是不必费这个功夫啦。”
“那个…我们不是……”雩岑已不知这是这一路第几次被人误会了。
零随近来眼睛虽好了些,但街上人多,她担心还是有些出门不便,索性便就叫着店里的小厮帮忙看着,至于那可以互通对方方位的结魂咒亦是近来时断时续,她本也是赶着买了东西就回,以免再出了什么事便不好了,哪知被璟书半中如此折腾一下,竟让她忘了这茬。
“我们快回去罢,出来也有好一段时……”小姑娘方要去扯璟书袖口,哪知抬手便被塞了个莲花形的花灯进手,就见璟书已是先行一步,抛给她一个潇洒的背影。
“多谢公子惠顾。”
老板笑盈盈的数着手里的碎银子,扬声道:“夫人公子慢走。”
雩岑赶忙跟上抬脚已走出一段距离的璟书,头疼叨叨:“你就不能解释清楚…再说着花灯买来我其实也没……”
璟书反将她手中的锦盒拿过,一本正经地将方才的青玉簪插到了她的头上。
“你…”雩岑赶忙又摘下,一脸紧张地若做小偷般塞回男人手里,“这么贵的玩意,你还是自己留着罢。”
“若是丢了坏了,我可赔不起!”
“送你了。”谁道璟书就是如此朝她怀里一扔,小姑娘几乎吓出了一身汗才小心翼翼地接住,就听对方道:“揣着还是自己戴随你,不过丢了坏了还是当了,你都得按价赔给我。”
说着,男人还甩了甩手里的小发票。
“那你便不能自己留着麽!”雩岑手软地捧着青玉簪子十分崩溃。
“不能。”语罢,还颇为恶劣地嘚瑟着补了一句:
“老子乐意。”
两人便如此吵吵闹闹地走回了客栈,进门前,雩岑却难得莫名泛上一阵心虚,将争论不休的某只簪子小心翼翼地一把揣在了胸口,走在旁侧的璟书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嘴角却勾上一弯异的弧度。
然是大厅中,意料之内的身影并未如愿坐在原地,小姑娘霎时僵了脸,心内咯噔一下,气息瞬间便变得急促不堪,随手抓了一个路过的小厮便急急询问,语气中似还有些难言的戾气:“你们…方才坐在这的那位公子呢!”
小厮一脸欲言又止,刚欲张口说些什么,两人身后却突而跨进一道身影,熟悉的嗓音波动中似还有一些不易察觉的低喘:
“近处随意逛了逛,晚回了……”
话语未半,一道身影便猛然投进了对方的怀抱,圈抱着男人的腰,将整个脑袋都埋进了宽厚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