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想宁乔没等到,却把那鹤使长留元君等来了。
那少年一进园子便见那日所见美人正卧靠在葡萄藤高架下,悠悠晃着腿,露出一双小脚。理当是俗气又市井的姿态,在她身上却只觉得洒脱随性,飘逸高远。见他进院子,美人只睃了一眼,便不再理会他,眸间清冷,只教人不可亵玩。
长留的心又开始痒了。他在屋外晃了晃,打着扇子,换了一席白衣,翩翩走来,落地无尘。他朝着阿满笑道:“看你如今满面春光,想来是得了手了。”
阿满一个眼都懒得给他。
“啧啧啧!”长留摇了摇头,却并没有因为冷遇而气馁,“小乔儿在的时候一个样子,小乔儿不在的时候又是另一个样子。我说,要不是我昨日加一把火,你能那么快搞定?”
阿满一听这事就来气:“你还说,你知不知道昨日他真的生气了,差点就不管我了。”
长留叹气道:“你们这一对,肚子里都焉坏焉坏的,他只是吓吓你,怎么会不管你。”说罢又凑近她:“他你是得了手了,娘子也心疼心疼我吧!我还饿着呢!”
阿满皱眉躲开他的碰触:“鹤使前辈说的什么话?我是真心待他,怎么到前辈嘴中反而都是苟且不堪之事。”
长留几次被驳了颜面,不由气到发笑:“海棠啊海棠,之前在棺材里头,可是你来勾引的本尊。怎么脱离了险境,就翻脸不认人了?”
阿满终是起了丝愧疚,她低头歉声道:“之前还在险境,实属无奈之举。原本也并非想欺骗前辈,我本破败之身,也无清白矫情之说,便与前辈一夕欢愉又有何妨。只是昨夜已与宁乔拜会天地,共起并誓,我虽卑弱却也知信义。”
长留心知无可奈何,只得叹道:“也罢,道行最忌背弃,有因有果。我当初背弃宁子,直到现在却依旧不能突破。本想玩乐人间,从来都无往不利,谁曾想败在那宁小子身上。不过——”却听长留话锋一转:“他倒现在都未归来,想必你二人事颇有难度。”
阿满听言不由一愣,只见眼前人一个虚晃便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一片落红。她看向院子外头,只见那白衣少年郎已驾车行得颇远。
耳边突然又响道:“若你想寻我,便到山下找一个叫韦户的说书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