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澄有一搭没一搭地叉着蛋糕,这种甜腻腻的东西在他嘴里失去了味道。
严廷晔守在身边,他想要什么没等说就拿过去了。他想要看画报,男人也给他摊开,翻到他上次看的那页。他不想吃了,男人又递给他纸巾。温暖的手指在即将碰到他的时候,小心地退回,生怕讨他的厌。
方澄平静地翻着画报,思绪却在飞速运转。
严廷晔试探地问:“怎么回来这么晚,作业做完了吗?”
方澄瞥了他一眼。
“当然,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方澄道:“那你就别问了。”
严廷晔收拾了餐具,端到厨房。方澄打了个哈欠,“我困了,我睡了。”
严廷晔忙道:“要不要洗个澡?”
“不想洗澡,不想说话。”
方澄走上楼去。
严廷晔跟着。
方澄猛然回头:“今晚别进来,让我好好睡个觉。”
严廷晔面色有一瞬的尴尬,方澄太累了,不想和他计较,关上房门睡了。
第二天方澄忽然说他要参加数学竞赛,需要报名费六百块。
严廷晔开着车:“竞赛?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多了,我要一件一件都告诉你吗?”
方澄踩着座椅,随着音乐一动一动的摇摆。
“爸爸总要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你问我们老师吧。”
方澄从车上跳下去,没和他打招呼就走了。
晚上回家,方澄又提起这事。
严廷晔做着饭道:“你们老师说,是有这事。你是今天报名的?要三百块钱?”
“今天报名怎么了?我早就想报名,只不过没行动而已。而且,是六百块,我帮一个同学报的,她家没钱。”
“什么同学?”
方澄最讨厌这种盘问,不耐地道:“女同学,比我低一级的女同学。高二一班,你去找吧。把她家底查出来。”
严廷晔笑道:“我又不是警察,查她家底做什么。你早和我说不就好了吗?爸爸不会不支持你的。她家庭很困难吗?要不要请她一起吃顿饭?爸爸可以多帮帮忙。”
“有你们见面的那天,不急。”
方澄淡淡地道。
他开始筹划一个庞大的计划,这些都要瞒着男人去做。他开始疯狂学习,认真听讲,深夜还在做习题。空闲时间就找单蕊辅导,两个人成立了学习小组,单蕊一边教他一边复习,彼此互相抽查监督,方澄学习的热情空前高涨。
离竞赛不到半年的时间,方澄呈现出了超乎寻常的爆发力,每次月考都会前进几名。
严廷晔在欣慰他终于幡然醒悟,洗心革面的同时,也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气氛。
方澄的刻苦,是一种自虐。
夜色深了,男孩房间里的灯倾泻出来,照出一地的影子。这扇门之内和之外是两个世界。床上早已没有了甜蜜旖旎的氛围,玩偶、手办、零食都被他清理了,铺满了学习用的参考书。原先被忽略废弃的书桌打扫干净,被重新使用起来,占据了这个房间的中心。方澄在做一整套的习题集,他落下的功课太多,单蕊给他每章标了重点,他熟背公式后做后面的习题。他奋笔疾书着,书桌上床上堆满了要用的书本,遇到不会的便到处翻找,埋头用功。
已经将近零点,父亲望着门缝里那个隐约的背影,心疼难言。两人这段时间陡然生出一条鸿沟,他跨不过去,男孩也不走过来,一下子生分了许多。他下楼温了一杯牛奶,多加了颗糖,犹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