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
2010年11月28日,nn突然发烧,我当天把她安排进病房。医生检查说,只是轻微发热,并无大碍。
林恩还是毫无音讯。
温航最近从那天起就没有出现过,我已经顾不得他。
2010年11月29日上午,nn半夜病情突然加重,已经出现意识不清的情况。紧急抢救中,经过拍照,发现肺部出现黑sey影,并在迅速扩散。
我给子琪打电话,叫他请假过来。
爷爷跟我发了火,我叫医生看紧他,被爷爷喝退。
我不能惹他生气,担忧如影随形。
2010年11月29日中午,nn临时诊断为突发x肺结核,热度不退,全身机能开始衰退,出现尿床等无法自控的生理现象。
子琪哭得厉害。
2010年11月29日下午三点四十五分,nn离世。
我完全不敢相信,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
爷爷没有想象中的悲怆,握着nn的手。
子琪冲出去要打医生,被我拉住。
他抱着我哭。
我无法安慰他,至亲离世的痛是无法安慰的。
之后是葬礼,nn烧了头七之后,爷爷才肯开口跟我讲话。
“对不起,爷爷。”我光顾着爷爷的身t,疏忽了nn。
“不,冉冉,不怪你,人老了终究要有这一天的。”爷爷说。
我等着他再多说一些话,哪怕是骂我,可爷爷闭上眼,不肯开口。
我翻开日记本,2010年12月9日,到了。
“爷爷,我陪你。”从早到晚,我拉着他的手不肯放。
“傻丫头,还怕黑吗?”爷爷用那只常年劳作的手m0我的头。
“嗯,我怕。”我是真的怕,我不信命运,又深以为然。
没人知道我的恐惧。
只要过了12点,一切就都会被打破,爷爷答应我好吗?
我趴在爷爷床边,定定看着黑暗中的爷爷。
爷爷渐渐睡去,又突然睁开眼。
他jg不错:“傻孩子,还不睡?”
“不想睡。”我固执说。
爷爷笑着起身,我拉着他惊问:“别走爷爷。”
“不走,去个厕所。”爷爷站起来,披了件衣裳在外。
病房里就有厕所,我陪他走到门口。
爷爷进去把门关上。
我有些烦躁,好想ch0u烟,又忍住了。
“爷爷?”我对着门问。
“嗯……”爷爷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有些虚弱呢?是我大惊小怪吗?
可我不能让任何意外发生,我试探着敲了敲门:“爷爷?”
“丫头……”爷爷答。
我不放心,推了推门:“爷爷,我开门进去了?”
“嗯,我有点累……”
我大惊,跑到床头找钥匙,从外头把厕所门打开,爷爷靠着马桶坐在地上,我吓得惊叫起来:“爷爷!”
“丫头。”爷爷抬眼看了我一眼,似是抵不住疲倦,歪头不动了。
我慌乱扶着爷爷,他趴在我身上,呼x1声很重。
我不敢随便动他,只将爷爷放倒,我跑到外面按下急救按钮,又冲到走廊。
走廊里幽暗无b,我有那么一瞬间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到自己的呼x1心跳。
“冉冉。”熟悉的,低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一回头,就看到温航。
他扶着墙站着,身后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前世今生的记忆交叠着砸过来,他仿佛还是我的老公,在那一世,他是我的天。
我摇摇头,又冲进爷爷的病房。
医护人员很快到齐,他们就地给爷爷急救,怕被我的情绪影响,他们请我出去等待。
走廊的灯开了,莹莹冷清,温航坐在我身边的长椅上。
他无声抓住我的手,握在他的掌中。
我没有拒绝他,千言万语,亦不必言说。
爷爷终究还是走了,在这个寒冷的冬夜。
我已经不想再去思考任何。
与天抗争,是我愚蠢了。
那个c控人们生s的,一定在上面看的很开心。
他戏弄众生,以来消遣。
我回家收拾爷爷的遗物。
没有开灯,子琪站在我旁边,两个人同样孤独而无助。
“姐,我们怎么办?”他说,“我还能叫你姐吗?”
维系我们亲情关系的两根纽带已经先后离世,我们还是姐弟吗?
我站起来,仰脸看他。子琪长得很高了,瘦瘦的,却很结实。
“你当然是我弟弟,永远都是。”我m0m0他的肩,“是男子汉了,好好学习,将来成材了照顾姐姐,好不好?”
“嗯!”子琪用力点头,“姐,我一定用功努力。”
那晚我跟子琪谈了很多,我决定给子琪五十万,作为他的创业基金。他虽然还在上大学,可这个年龄做生意的不在少数。这笔钱做大生意远远不够,可我并未想过要他赚多少钱。我甚至希望他能跌倒,年轻人的失败b成功还要重要。
我把我和林恩创立的公司卖掉,子琪还小,他驾驭不了这么庞大的公司。
卖掉公司之后,我成了名副其实的富婆。我给了李凯一部分钱,让他替我做些善事,我是信得过他的。一部分为子琪以后留着。至于那所医院,我找律师转让给了江莉莉。
做完这一切,我或多或少有些轻松地感觉。
如果历史早已注定,那我也将会在2012年3月s去。
这几天总有些慰问电话,听多了只会重复难过,我将电话关掉。
我在房间里整理衣物,其实在爷爷去世之前,我就下了一个决定。我要去找林恩,我的日记里清楚地记载着林恩出事的时间,2011年4月8日,他客s异乡的报道掩盖了我和温航离婚的消息。
我要去找他,但愿我能找到他一跃而下的那座楼,见他最后一面。
我要找到他,哪怕他摔得面目全非。
这几天弟弟在大厦陪我,深夜里无心睡眠,我站在床前向下眺望。
弟弟突然敲了门,说:“姐,睡了吗?”
“进来吧。”我说。
子琪被我屋里缭绕的烟雾呛得咳嗦了一声,说:“姐,你的电话,是一个nv的。”
我接了电话,对方居然是我从前的助理黛西。
我已好久未曾见过她,几乎已经将她忘却,她已得知我爷爷去世的消息,说了一番安慰的话。
我说了感谢,正打算挂掉电话,她突然说:“徐总,我错了,求您饶了我吧。”
她这样突然让我饶她,弄得我一头雾水。
黛西在那头哭的不成样子,她说已经吃够了苦,真的知错了,她没有当面向我跪地求饶,只是怕我见到她会想起不开心的事。她话说得颠三倒四,好似有些jg失常。
我怀疑她脑子出了问题,只因应付说会原谅她,便匆匆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