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了好久,周雪瑶见着时候不早,就下床翻找出一件素se对襟褙子,里面套了鹅hse绣海棠花的小袄,下身则穿了浅绿烟罗裙。
绿萝绿茗也早就起了,打了热水进了屋来伺候。绿萝有些犹豫,见着里间没有男人的影子,才招手让绿茗进去收拾床铺。周雪瑶洗漱过后,坐在梳妆台前,绿萝拿了牛角梳,看着她毫发无伤,吊着的心才落了地,仍是担心地开口问道:“夫人,昨晚世子……”
周雪瑶猜到她想问什么,却不知如何回答,索x截了话茬,冷声道:“不可胡言。”
绿萝察觉自己胆大妄言,吓得止了声。她也知道做丫鬟婆子的最忌讳的就是嘴没个把门儿的,那就是给自己刨坑,自寻s路呢。她呆愣地站着,都忘了接下来该梳发髻了。
周雪瑶见她不动,觉得刚刚说话严厉了些,于是开口提醒道:“今儿就梳随云髻吧。”
绿萝醒过儿,连忙应了,上前梳发。
早上的朝食有周雪瑶在周府时就甚是喜欢的瘦r0u粥,李妈妈端上昨儿蒸的油卷又拌了时令小菜,她不由食指大动,吃的量也b往常多了两成。
用过早饭,周雪瑶照例先去扶云堂给老夫人请安。陈氏坐在圈椅上se恹恹,昨儿派了春桃去瞅瞅那纨绔,竟是半身不遂,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周雪瑶还没进屋就听春桃小声说了,昨个回来复命,老夫人一听就坐不住了,平日里再混蛋,那也是亲儿子啊。吃过晚饭,她非要去清源堂看看,又让春桃挑了珍贵的药材带着。老夫人折腾一番,已是累极,回来不多大会儿就歇下了。临睡前春桃在外屋塌上守夜,还听见里间老夫人呜咽的声音。
周雪瑶知道这次老侯爷中风对老夫人的打击不小,要是侯爷没撑住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搁到谁身上都受不了。她宽慰了陈氏几句,让老夫人放宽心,太医写了方子还天天来施针,侯爷总有大病痊愈的那天。陈氏昨晚胡思乱想了半宿,都没怎么睡,这时听了周雪瑶的话一时放下心,那gu困劲儿也随着来了,坐在圈椅上直磕头打盹。周雪瑶见此情景不便多留,便支了丫鬟春桃和夏烟,把老夫人扶进里间歇着,她带着绿萝去了清源堂。
老侯爷早就等着了,丫鬟牡丹给他喂着粥,他还不领情,一个劲儿地往后躲,幸亏衣襟上垫着帕子,没沾sh多少。他一见周雪瑶来了,目光炯炯,登时有了亮,还想抬手指名要她喂,无奈手抬不起来,嘴里呜呜哇哇的也说不清。周雪瑶却有些心虚,新婚之夜让傅君亭占了清白之身不说,昨儿还闹了那么一出,倒是她这正牌夫君在床上病着,还日日盼着她来。
其实老侯爷心里想的是,这病的真不是时候,自己得了这么一个美娇娘,还没吃到手呢,天天看着,能不眼馋么?傅鸿光se眯眯地瞧着周雪瑶,好一个温婉恬静的美人儿,想着想着这口水都漏了出来。
周雪瑶丝毫不知侯爷的花花肠子,心里还有些内疚,接了牡丹的粥碗,喂了老侯爷喝下。老侯爷搁在平时也不好伺候,她耐着x子还轻声哄着,傅鸿光才买账,甚是痛快的吃了饭喝了药。老侯爷这次再留,周雪瑶心里有愧没拒绝,帮着丫鬟小厮给他翻身还绞了帕子擦过,这才回了映雪堂。
明日她要回门,老侯爷有病在身自然不能一同前往。周雪瑶临走时提醒了,说明日自己回周家就好,让傅鸿光安心养病。老侯爷应了,这身子不便,去哪儿都是平添麻烦。他还让周雪瑶从库里挑件厚礼带着,人不到礼到。她没敢挑极好的血珊瑚,青花赏瓶之类的珍异宝。只挑了块手掌大小的白玉纸镇和一方徽州砚台,还拿了老侯爷之前新得的狮峰龙井茶。周老爷以附庸风雅之名,行沽名钓誉之事,周雪瑶觉得送这上好的纸镇和宝砚着实可惜了。
翌日,周雪瑶懒懒地不想起来,早没了昨天的jg头儿。想起自己当初千百个不愿嫁入侯府,周老爷和钱氏yb着,她才走出这一步。俗话说,无利不起早,周雪瑶就不信扔出自己这么一大块石头还起不来波浪。要是她没猜错的话,借着这次回门的机会,周老爷和钱氏定会敲打着她,给老侯爷吹吹枕边风,让周老爷也在皇上跟前儿露露脸。或者老侯爷早许了周老爷高升个一官半职的,只是侯爷这一病,这事儿还不一定有准儿了,他有些着急了。老侯爷毕竟是皇亲国戚,背后的关系人脉想是不少,用没用可就不得而知了。
周雪瑶不想与他们虚与委蛇,若是应了周老爷的请求,自己也拉不下脸来去床前央求病着的老侯爷。被李妈妈催了三四回,她为了图个耳根子清净才起了。随意换上件桃se袄裙,吃了早饭,又照例去扶云堂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昨儿吃了安的方子,今儿的jg倒是不错,她也知道新媳妇三天回门,便让周雪瑶早些走了。
她让小厮把昨天备好的回门礼装上马车,带了绿萝绿茗两人回了周府。虽说离得不远,但京城甚大,少说两三刻才能到。周雪瑶上了马车就靠着车厢闭目养,她此时方觉得自己像那无根的浮萍的一般,无所依傍,也只能随波逐流。还要被迫做他人的棋子,跟拴着线的木偶人似的任人c控,脱了狼窝又入虎x,两边的人都对她虎视眈眈,一个求美人,一个求高官。周雪瑶不敢睁开眼,怕强忍着的眼泪儿掉下来,惹得两个丫头也跟着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