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听这种事情,东厂、锦衣卫自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01bz.cc两派虽然明争暗斗了多年,但从不互相窃听,因为两派都是个中高手,听了也是白听,还不如安插探子来得实在。
但事总有例外,易轻寒做事,就总让人感觉意外。
某时某地,寂静的夜,清冷的墙,易轻寒身着夜行衣游走在屋檐墙头,如暗夜游魂,直跃进一座府院,轻巧地绕过几个园子,便来的万笃的书房外。
他身姿矫健,动作灵巧,瞧得出是做惯了夜行之事的。他有些清瘦,虽没有健壮的大块儿肌肉,但铮铮反骨已然透着那么骨子桀骜不驯。
月银如华,清光拂面,易轻寒警惕地落在一棵树上,仔细观察了四周并无异样之后,这才跳下树,轻轻跃上书房屋顶。
轻轻跃上,慢慢蹲身,缓去身上的冲势之后,这才拿出怀里的一根竹筒。
竹筒里有一根细针,借着月光的照射,闪闪发亮,针尾带着长长的银线。易轻寒轻轻扳开一片瓦露出一条缝隙,将细针垂入又将瓦片复原。做完这一切之后,手持竹筒轻飘飘地跃下屋顶,走到一处僻静屋檐下贴墙站好,将竹筒贴在耳朵上。
屋内人说话的声音很是清晰,是万笃。也许,当他带人抄了荣帅的家时,也是这副模样吧。万笃账册上的那些人,易轻寒都一一记下了,正是那些人,有的为了让锦衣卫尽快解决掉荣帅的案子,有的为了尽快撇清关系,纷纷行贿。
易轻寒有的时候很是疑惑,荣帅究竟碍着谁的道了,竟让这些人舍得花钱买荣帅的命。根据些许苗头来看,起先应只是一个人想要荣帅死,于是设计陷害,期间拉了几人下水,这几人既然在荣帅一案上出过力,便不能坐视荣帅翻身,必然会除之而后快。起先那个人究竟是谁!易轻寒心里绷着一根弦。
易轻寒紧紧咬了牙,听着万笃沉着声音吩咐说:“一定要将那女人抓回来,抓不回来便剥了她的皮,她和她老爹叫我寝食难安,我就要叫她生不如死!”
“大人,如今账册已到了东厂人手里,杀了她也是无法的。”赵千户战战兢兢地说:“依卑职之见,那老阉货也不见得就想动手,看样子是想牵制大人您。大人手上也不是没有他的把柄,所以咱们这也算是扯平了。”
“一定要抓回来,不弄死那贱人难解我心头之恨。姓易的已得到账册,已不上心保护那贱人了,小心安排着定能得手。”万笃语气坚定,易轻寒知道,万笃定是安插了细作在自己身边,所以才能知晓一些自己有意传播在府上的消息。
“那,那根线要收回来了?”赵千户习惯性压低了声音问。
“先放着吧,以后还会有用。”万笃想了想,说到。之后便是两人前后离开书房的声音,半晌后,归于寂静。
银线在月光下闪着清辉分外耀眼,打起火折子,燃起银线,火星游走在银线上,不多时,一切痕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易轻寒跃出万府,勾着嘴角噙着笑,一副得逞之后的样子。这个女人想走也走不了了,只能求着自己保护她。
他本可以封锁已找到账册这个消息,然后暗中徐徐图之,但他没有,他要点起这把火,一是让万笃心焦忙中出错与东厂的争斗白热化,二是要让那女人置于危险之地后自己再出手,要让她明白,只有自己才能给她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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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约定的时间和地点,蓝语思硬着头皮,趁着易轻寒未归之际,又来到后园。晚饭前,易轻寒吩咐身边小厮回来说,他今夜要晚些回,还叫自己先睡着,根据以往的经验,看样子不到丑时是回不来的。
蓝语思惴惴不安起来,那男人明显不安好心。也罢,就这最后一次了,如果再不成的话,便不再惦记那紫玉了,就当自己破财免灾。事后好好哄哄易轻寒,把他伺候得妥妥当当的,还怕没有赏!
蓝语思正想着,突然身后一双手伸出来,将自己的嘴捂住,那熟悉的鼻息随即凑近,伴着一声低笑。“呵,我就说你这小丫头定会财迷心窍,还真的冒险来了。”
“我看你是鬼迷心窍,放开我,赶紧把银子给我,不然事闹大了被老爷知道,我们死上一万遍都不够。”蓝语思挣脱出来,顺便用胳膊肘顶了一后那结实的肌肉。
“没卖掉,行情不好啊,这么贵重的东西,那些人不敢收。”赵都摊出手,做无可奈何状耸耸肩。
蓝语思咬咬牙,忍住气说:“那就把紫玉还给我吧,昨日老爷似乎想重新整理一下仓库,这是件新得的宝贝,若是不见了,老爷定会记得的,不似那些多年前的东西,少了也不觉察。”
赵都听了将紫玉盒子交到蓝语思手上,立马拦住欲转身回去的她说:“看你一天天担惊受怕的,在他手里不好过活?不如考虑下就跟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