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唉什么楚柯的声音突然响起。
乔非吓了一跳,莫名地抬起眼睛看他,迷茫道什么
你在叹气。
楚柯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车前,并没有转过脸来,乔非只看得到他的侧面,还是那副没有表情的模样。
所以,这不是关心,仅仅只是出自好吧。
乔非对楚柯的突然出声做出了自认为合理的解释后,心情就更沮丧了,没什么兴致地反问道我叹气了吗
这就是明显在抵赖了,反正他现在没心情跟楚柯解释他叹气的原因,难道还指望楚柯再给他开张支票,当时楚柯可是说了的,他们之间,帐目两清。
想到这里,乔非又咬牙切齿,这个混蛋男人果然混蛋,说帐目两清就是帐目两清,除了钱之外,他们两个人之间,什么都没清,到现在还是不清不楚的搅在一起。
你叹气了。
没想到楚柯居然咬死了这一句,跟乔非较起真来。
好吧,我叹气了。乔非习惯性的退让了,这是过去十年来养成的坏习惯,他再次在心中唾弃自己,却没有办法改变。
他以为楚柯借此会嘲讽他几句,但是楚柯并没有这样做,事实上,楚柯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开过口,直到他们回到家中。
乔非无精打采地把衣服都搬进屋里,随便往衣橱里一扔,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看到这些衣服,他就心疼自己的信用卡,虽然他不是还不起这些钱,但是此时不比往日,而且他又不是没有衣服穿。
为什么
就在乔非关上衣橱大门的时候,突然从身后冒出这么一句,活生生又把他吓了一跳。
今天他似乎被吓过很多回了。
一转身,就看见楚柯背靠着墙站着,手里端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眼睛低垂着看着茶水,似乎刚才那一问完全是乔非幻听一样。
乔非怔怔了足足三十秒,才反应过来,疑惑地反问道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叹气
茶水里的热气腾上来,挡住了楚柯的表情,乔非看不清楚,也无意去探究楚柯今天的异常,只是随口道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我叹气你该高兴才对。
乔非恶意地猜测着楚柯这一问的背后原因,他不觉得楚柯这是在关心自己,尽管他也知道,其实楚柯并不是那么恶劣的人,他们两个人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自己要负一半的责任。
楚柯没再说话,只是上床以后,他把乔非压在身下,折腾了足足半夜,让乔非隐约明白,他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从这天起,楚柯天天中午都会来接他出去吃饭,吃完饭,有时候会拖着他在街上走一会儿,有时候就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风景,还有一次居然跑到李默然的画廊里去看画,最让乔非惊的是,他居然还买了一幅,拿回去挂在了客厅里。
虽然楚柯还是像以前一样,经常性地把他当透明空气,即使是中午拉他吃饭时候,注视食物的时间,也远远多过看他,但是乔非还是感觉到了不同。
楚柯似乎是在想改善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这个想法让乔非觉得有些异想天开,有时候也忍不住会自作多情,但又害怕一朝梦醒,自己会比以前更痛苦。他甚至不免怀疑,楚柯是不是在刻意给自己营造一个粉红色的美梦,然后等到自己不知不觉陷进去以后,再翻脸无情将自己甩了。
这么一想,他就觉得,以楚柯的性格,还真有几分可能用这种方式报复自己。于是,和楚柯的相处,乔非更加小心翼翼,唯恐自己深陷进去。
楚柯想要他痛苦,他偏不,欠楚柯的他已经都还了,别想再拿这份爱来伤害自己。痛苦一次,那是血的教训,同样的痛苦再承受第二次,那就纯粹是自找的了,活该。
于是,乔非天天念叨着金某人的小说里的一句话来给自己鼓励。
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他倒是想看看,楚柯还能把他怎么样。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乔非居然安然了不少,每天吃好喝好,脸色也红润多了,人也精多了。
与之相反的是,楚柯似乎有些暴躁了,这是胜天公司的所有员工一致的观点,遗憾的是,乔非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去过胜天,所以,对此他还一无所觉。
第七章
楚柯没将他怎么样,反而是李默然唉声叹气来找他了。
乔非穿着画廊的制服,一脸微笑地将几个来看画的客人送走,一转身就看到李默然愁眉苦脸,不禁好笑道什么事让你这么烦恼
焦桑过几天就要走了。李默然叹气。
乔非拍拍他,安慰道能与大师相识,已经是不错了,开画展的事情,以后可以再想办法的嘛。
李默然继续叹气画展的事,并不是没有希望,只是他提出的条件实在是
啊乔非惊诧道,桑哥同意了吗他提出什么条件
他提出,要给楚柯画肖像,如果楚柯同意,他会用两年的时间画一组十二幅的肖像,做为画展的重点展品。李默然摊了摊双手。
这个世界上最让人难受的事就是,并不是没有希望将事情办成,而是那个条件,让人不能不感到绝望啊。
乔非嘴巴张得大大的,再也没合拢。
焦桑的假期还有四天,也就是说,在这四天之内,李默然如果不能说服楚柯,这件事情就算泡汤了。而对于楚柯,李默然虽然不算太了解,但是在医院门口的那一拳,已经足够让他大致明白楚柯的性格了。
要不我去问问楚柯
这句话在乔非嘴边绕了一个下午,也没能说出口。只要一想起当年楚柯撕毁了他画的那幅肖像,乔非就有种被水淹没的窒息感。
愤怒时的楚柯是很可怕的。
不过,楚柯真的很适合当人体模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