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小说 ltxsba.me”宁朗想想点头,“只是,随前辈他武功高强,人也正当壮年,却为何要将璧月花送回守令宫”
宇文洛闻言失笑摇头,道“这么简单的理由都想不到吗他之所以如此,当然是为了让洺空前辈不好过。”当日梨花冢里他便想明白了,静了片刻,他又道“七少那一日,之所以出手夺兰因璧月,或许她并不只是为着武林令主之位吧。因为当今武林中她已是万众拜服之人,其权势地位可比者寥寥可数。所以,她或许真的只是如她自己所说的,只是很喜欢、很想要兰因璧月这朵花吧。”
“嗯”宁朗疑惑的看着他。
宇文洛眯起眼,看着东溟岛变成一个小黑点,在这辽阔的大海之中,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渺小。
“兰因璧月不但代表着武林至尊之位,它还代表着另一样东西,你知道吗”
宁朗摇头。
宇文洛倒也没想他能答出,道“兰因璧月之所以为天下所知是因为白风黑息,它是丰兰息为风惜云种了八年才种出的绝世花。他两人少时相识于江湖,十年同行;青年时缔结婚盟征战天下同进同出;而于半壁江山到手之时两人却双双弃位让鼎浪迹天涯;后两人一统江湖共为武林至尊;最终他们却又隐遁山林做一对仙眷侣。所以这兰因璧月还代表着一份完美无缺的情它代表着白风黑息之间那种不离不弃、不悔不变、生死相守、相伴以终的令得百世倾叹的情谊七少如此想要得到兰因璧月,或许她真正想要的其实是”说到这,他打住了话头,没有往下再说下去,转身回头,望向前方,前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水碧蓝,深不可测,也如人的心思一般,非可估量。
宁朗听着,然后,眼前豁然开朗,隐约明白了,也似乎知道了以后要做什么了。
这一番话叫刚刚步出船舱的洺空也听到了。那刻,他不由也有些思恍惚起来。
世间真有这么完美的情谊吗他与未明,昔日何曾不是两情相悦生死相许,可最终他们却是人离情散相忘江湖。“白风黑息”他们十年江湖数载征战,那么长的岁月里,真的不曾有过异心,不曾有过分歧,不曾有过遗憾吗
若真如此,那也是好的。
他缓缓踱步走到船尾,却见秋长天已在那里。
“洺兄,我们这一番算是空手而归一事无成吧”秋长天回首看着他道。
“这已算是不幸中大幸了。”洺空却沉沉叹息道。
“也是。”秋长天点头,“那一日,若丰家后人未现身,我们或许真的要尽亡于此。”
洺空却是淡不可察的摇摇头,脸上有着一份很深的忧虑。
“洺兄”秋长天看着他,“你为何忧思”
洺空沉默着,忽然转首望向数丈外的另一艘大船,明二、兰七便在那艘船上,而明、兰两家的属下却依如来时般无迹可寻。
“洺兄”
洺空回首,缓缓道“洛贤侄曾经告诉过我,东溟的云门九幽尽毙于明二公子与兰七少之手。”
“啊”秋长天闻言一惊。他是与那九幽交过手的,自然知晓其功底,连他都不是对手,那两人却能杀尽九幽这武功
“明二公子与兰七少武功之高确是当世少有,但九幽合力绝不会比他两人联手低,而最后却是九人死予两人之手,那绝非只是武功的问题。”洺空语重心长的道。
“那是”秋长天惊疑不定。
“曾经,在二十年前我见一人独战六名一流高手,那人的武功,其中两名高手联手便可与他旗鼓相当,可到最后,却是六名高手毙命。”洺空目光落向海天相接之处,显得隐晦难则,“而那人虽深受重伤,却依然活了下来。我与那人齐名,向来也是相争惯了,自问武功绝不比他低,可若要我一人独战六名高手,却绝无必胜的把握。所以,那时我甘愿向那人认输,可那人却是哈哈一笑,道并非他的武功比我高,而是他自小长于杀戮,早已习惯于杀戮,不论武,只论杀人,他可以杀比他武功强很多倍的人。”
这一番话,秋长天怔了半晌,蓦然明白过来,顿时心惊肉跳起来。
“武林到了此代,该说是全盛之时,门派之多,高手之众,以往都不可比。可此刻,还余下多少呢”洺空转头看着秋长天,“东溟岛上的一切,那两人自始至终都尽握于掌。长天兄,那两个孩子太不简单了。”
“你是说”秋长天此刻已是心寒胆颤。
洺空默然。
许久后,秋长天回,然后深深感慨“我们竟然不知不觉中老了。”
“嗯。”洺空默然了半晌,然后沉沉叹息起来,“那样的人物,数十年也不见得有一个,而当代却一下子出了两个,唉,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回去后,江湖又会是一番什么模样”秋长天仰首,望向碧空,“只希望莫有大祸大劫。”
洺空却移目看向船头的宁朗,碧海上,晴空下,那个穿着一身蓝衣的少年的身影是如此相衬相融,清旷而明暖。
“若是能给这孩子一些时间就好了,他日必能蜚声九天。”
船一路向西,往着皇朝进发。
那些日子,天气十分的好,日日晴朗,未有风雨。
而在般行茫茫大海的那些晴朗悠然的日子里,兰七与明二曾经有过这么一段话。
“假仙,武林在你我手中会是什么样,似乎可以一眼看到。”
“端看你想看到的是什么。”
“可若是在宁朗那样的人手中,你说会是什么样”
“哦”
“你我不信仁善不信侠义,可我们并不怀疑宁朗有这样的东西,不是吗”
“他是这世间的异数,少有。”
“我们看过太多丑陋的东西了,可是难道你不好他会带来一些什么东西你我也曾遇见过,世人中有些无论受了多少不公多少苦难,心中依旧存着一丝希望,希望会看到美的好的东西,甚至相信着那从没见过的总有一天能见到。那时,我们总嘲笑那些人愚蠢。可是,你我此刻既然能看到他,那为什么不试试呢”
“你很想看”
“既然你我都没法杀死对方,这似乎也是一个解决之法,不是吗”
“未尝不可。”
那一日,两人轻描淡写的决定了日后的武林之主,只是那轻描淡写间也带有淡淡的遗憾。遗憾的是什么,却只有那两人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