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影,垂眉思考着什么,然后摇摇头,转身走向他刚刚给她指的那个院子,因为没有注意到,直到突然啪地一声,似乎踩进了水里。她这才低头往下看了一眼,发现院子里的水一直漫到了脚脖子,她看着远处的房屋,除了从这里过去,根本没有别的路。
她蹲脱了鞋子,赤脚走进水里,看到屋子的后边有一个巨大的湖泊,湖心不停地往外涌着水,屋子建造得很高,没有受到水的影响。
可是,这么多水都留到哪里去了院子里的桃花树和竹林为什么没有被淹死无数的问题绕着她,可是只能撇撇嘴放弃。
那个师尊是绝对不会回答他的。
小包很小,但是就像秦歌所说的一样,她长了一双让人恐惧的眼睛,她能看清人心底的魑魅魍魉。也自然知道,那个所谓的师尊对自己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喜爱。
他偶尔注目她,眼底隐藏最深的情绪是厌恶。
她趟着水走向那个房间,偶尔用小手捞出几片竹叶和桃花瓣,用脚趾头逗弄水里那些异地不怕人的小鱼。
心情波动极少的小包,也忍不住一阵兴奋。
送衣物上来的顾倾怀,他一看到小包,眼泪就忍不住冲了下来。
“你真么搞得么怎么会闹成这样,以后该怎么办,还不如被那几个小宫人欺负呢,那样我还能帮帮你,现在现在”他抹了一把泪,“现在怎么办”
小包递给他手绢,小声安慰“没有关系的,真的没有关系,我会好好护着自己的。”
“每次都这么说,每次都这么说。”倾怀夺过她手上的手绢,看了一眼没舍得用,用袖子擦了擦脸,“还不是每次都受欺负,现在,你跟在魔君陛边,万一万一”
小包只摇头“他是陛下吗,应该不会跟我这小人物计较,倾怀,不要这样,脸都花了啊”她呆呆笨笨地安慰着他。
“说的也是。”倾怀破涕为笑,“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夕云后殿不比别的地方,我不能随便进来,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魔君陛下不用吃饭,但是你一定要按时去吃饭,如果他忘记了,我会留给你,你去点将台等我就好。”
小包眯着眼睛抱了抱他。
“放开我,快放开我”
魔君陛下的收徒大典可谓盛大,到场的都是些千年老妖怪,甚至一些从不出席这些场合的堕仙人也来此祝贺一番。
小包垂眉看着自己的脚尖,偶尔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她跟在魔君陛后,心情有些复杂,她知道魔君陛下无意收自己为徒,她甚至不知道他的目地究竟是什么,如今真是茫然到不知所措,然而更多的,则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烦躁。
这种情绪让她感觉很新鲜。
烦躁,为什么烦躁
玄予坐在殿中,沉默清冷的态度与周围热闹的场景格格不入,他撑着下颚,脸颊边落着几缕散发,垂眉深思的模样宛如画中人。
他偏着头看着到一直规规矩矩站在自己旁边的小徒弟,似乎心不在焉般地挥了挥袖子,小包满身的黑色衣饰瞬间变成了纯白,小包压下心中的烦躁,眯着眼睛笑的很开心,然而殿内却一片哗然。
赫赫有名的南海堕仙人乐安皱了皱眉头。周围来自妖界的几个家伙也显得非常吃惊。三魔使之一的南水的酒杯打翻在地,白玉杯啪的一声裂成了碎片。
她一直感觉那个小丫头有些不顺眼,可是偏偏不知道是哪里。
不管是她眯着眼睛笑的时候,还是谦恭地给自己行礼的时候,总是感觉不顺眼,格格不入地不顺眼。
如今玄予当着众人的面讲她一身黑衣变成了完全相反白色,她才恍然悟出,那孩子眉宇间太过从容淡薄,对人虽然温和有礼却仿佛没有任何感情,心湖就像没有波动一样一片宁静祥和。
竟然是天生仙骨。
玄予他要收下的徒儿,竟然是这一号人物吗
顾乐安忽地从原地站起身“陛下,不可。”
玄予看了他一眼,冷冽的视线让他劝说的话停在喉咙里,顾乐安知道他心意已决不容辩驳,只能叹息一声“造孽啊。”
仙门数百年潦倒,自长闲天劫,夭卿殒命,他自己也堕天后的,仙门所有派系弟子不过寥寥数万人,仙骨已成者的更是不足百人。玄予将一个天生仙骨的孩子带入魔界,绝对是断了这孩子的前程。
这个梳着两个包包头的小女孩如果进入仙门,未来定然前途不可限量,然而一入魔门,前途忐忑不说,违背运数,命途该是无比多舛。
乐安看着殿上那个鼓着包子脸微笑的小女孩,几分愧疚。
如果他还是仙门的乐安上仙,他定然就在这殿上抢了她便离开,亲自好生教导,也不算辜负了上天恩宠,可惜,他只是一堕仙人。
小包和乐安对视,她弯弯嘴角,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然后,小包收回视线,继续看着前方,眼角一如既往的温润平和。
乐安的手指突然没有控制力道地陷进了木桌里。
“乐安”同行的另外一个堕仙人询问。
“无碍。”他说。
那人叹息“这个孩子”
顾乐安抚平衣角的褶皱,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如若天生仙骨,能够挺过这些磨难,也是好处,如果不能过了这一道坎,不如在这里毁了,否则留在仙门,也是祸害。”
“你说的对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