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揽着她的腰半拎着她前行,似乎毫无所觉。
她边走边拉睡裙,希望能挡住令她狼狈的血迹。
因为身体发软,原本很简单的事用了她加倍长的时间。
换好了卫生巾,她盯着睡裙上的血污发愁,总不能出去当着他的面换吧
门被敲响,她无心地应了一声。
门外的他声音平静低沉,“给你干净衣服。”
她把门只开了一条小缝,他便把干净的睡衣递了进来,她看了一眼,是他从家里拿来的鼻子突然一酸。
他等在门口,也不催促她,她换好出来,他干脆抱起她,把她放回床上。
她发现,脏了的卫生垫也被他换过了。
他为她盖好被子,问她,“要喝水吗”
她摇了摇头,曾经,不懂爱的她,把他的细心温柔当成爱情。
屋子又陷入静默。
她转动目光,看半躺在一边床上的他,他双手垫在脑后靠在床头,不知道正在想些什么。
那并不是爱情,而是他的愧疚,她黯下眼,她明白的。
她原本总以为天下的事都一样,付出收获。
现在她知道了,感情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爱情不能勉强这句话泛滥得三岁小孩儿都知道,知道,并不代表就能懂。
现在她终于懂了。
如果他能选,她相信他会选择爱她,然后幸福顺利地和她共度一生。
可他选不了,正如她多么努力也抢不到。
心,爱情,是不能被人为控制的,也不能按付出多少收获多少计算。
他发现了她的注视,也淡淡地回看她。
她第一反应是想闪开眼光,但她没有,她定住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柯以勋”她终于看不过他,转开了眼睛,“我们分手吧。”
他没有立刻回答,表情也没有变化,她说出这话他毫不意外。
“不”他斩钉截铁地说。
她倒非常意外,他不该顺水推舟吗她愣愣地瞪大眼,突然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
他不再看她,身子一沉,倒在枕头上,眼睛闭起。
他什么都不想再思量,他只知道,事到如今他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她一走了之,{书}她解脱了,{网}却让他觉得这辈子亏欠了她。
叶染皱着眉,在她心里盘算了那么久的话,她郑重地说出来,竟然没引起他任何反应。
“先把病养好,剩下的事再说。”他躺在床上云淡风轻地说。
剩下的事她和他还有什么剩下的事
“如果你为了补偿我而不肯离婚那就不必了。”她却无法像他那么若无其事,“你并不亏欠我,嫁给你,要生孩子,都是我一相情愿的。
你没错,错的是我。
我”
他静静地听她说,终于嗤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我没错我错了”他睁开眼,黑眸深幽。
她一愣,他是要向她道歉吗可是,她和他之间靠道歉又能改变什么
“我错就错在听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吆喝叫嚣”他哼了一声,“要结婚的是你,要离婚的是你你以为是和稀泥过家家呢”
她一噎,脸色发白。
“一开始口口声声,我会对你好,我会对你好,现在又一口一个要分手。
你以为分手那么简单吗财产怎么分割我该给你多少赡养费”
“我我什么都不要”她委屈地叫出声,小下巴抽动不已,他就只会这么想她吗“馄饨店给你,什么都书给你我,我怎么网来的怎么走”
看着她眼睛里倔强的,不肯掉落的泪,他的心软得发疼,但他必须制住她。
他寒着脸冷声说“你当然可以怎么来怎么走,我呢我是美佳的总经理,未来的大老板,结婚一年就离婚,让人家怎么看我没责任感,还是性功能不行”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些她的确都没想过,她永远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
“非要和我结婚你就等于害了我一次,现在还要再害我一次吗”
她抓着枕头的一角,被他质问得心烦意乱,觉得他说的有问题,又找不到问题在哪儿,也无力反驳。
“胡乱结婚就已经不负责了,现在你说离婚就离婚,更不负责离婚和结婚不一样,涉及很多方面的问题,你现在说你什么都不想要,冷静下来觉得亏了又来告我,光是这人我都丢不起。”
她再次感觉自己筋疲力尽,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柯以勋别再折磨我了,只要能解脱,只要不再痛苦下去,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没异议。”
“嗯。”他皱眉,“我会叫我的律师准备的,到适当的时机再说这次听我的”
她闭上眼,也好,只要不用再互相折磨,怎么都好。
感情,她胜不过他,精明,她更不是他对手,随他去吧,她已经没力气争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