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延考试多少分”黄丽萍拧她胳膊,气道“你还有理了你那成绩单子能看数学才考个61我告诉你,没做完假期作业,你哪儿都别想去”
“哼”夏紫菱理屈不甘地皱皱鼻子,只得埋头继续捣腾作业本子。
“这题不会”许延咬着馒头走到她背后,指着道混合运算问。
“嗯。”夏紫菱沮丧地说“步骤一多我就乱了。”
“数学题掌握规律就简单了。”许延拍拍她的头,把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先做别的,不会的题做上记号,晚上我给你讲讲。”
黄丽萍高兴地说“延延有空多教教她,这丫头脑子笨,跟头骡子似的。”
“我才不是骡子”夏紫菱气红了脸,两只大眼睛瞬即蒙上水雾。
“阿姨别急。”许延咕嘟几口喝完麦仁粥,笑着说“我很多女同学数学也学不好,晚上我跟她讲讲学习方法,妹妹很聪明的,开了窍就没问题了。”他把碗一推往门口走“那我去找小毅哥了。”
“诶,去吧”黄丽萍跟出门“认得路吧早点回来吃饭啊”
“认得”许延招招手跑起来“不用等我吃午饭了。”
许延顺着柏油马路跑到二五入口,还没走近那个盖着烂茅草的简陋凉棚,就见那儿围了一圈人,都是些男人和孩子,闹哄哄的扯皮嬉笑,应该是二五附近村落的农民,牵自家的马来配种。许延挤进去,凉棚下部已经临时围了道简易竹篱。两匹体格高大的枣红马和一匹青花马被拴在篱笆外的柱子上,几个汉子蹲在旁边泥地上抽旱烟。
一个老汉牵着匹威武健壮,骨骼肌发达的大黑马站在篱笆内,正对封毅说话“看我这老黑多气,生出来的小驹子保管比牛犊还壮实。”
封毅见到许延,对他一笑,随即将手里的白马缰绳交给老汉“那就这黑的,大叔你来,我看着。”他说完跑到许延旁边,问“起来啦早上我过去你还睡着。”
“嗯,”许延好地问“没有白马吗黑的跟白的配,那得生出啥样儿的”
“我也不知道,”封毅说“他们没白马,黄师傅说马好就成,不计较颜色。”
两人说着话,老汉已经开始忙活了,他把白马缰绳栓牢,那边大黑马早已躁动不安地捣蹄子,张开的大嘴里露出宽扁的黄牙,喷着气一串串往外吊粘稠的涎水。老汉拍拍马脖子,大黑马立刻迫不及待地两蹄蹬上白马背部,张嘴咬紧白马脖子上的长鬃,白马嘶嘶地低叫,挣了两下就静立不动。老汉伸手从黑马后裆托起根二尺来长黑乎乎的东西,利索地一送,那东西转眼就不见了。
许延看见那匹白马瞬间全身发紧,咴儿咴儿地抖个不停,他立刻心蹦蹦直跳,也跟着脸红耳热起来。许延第一次实地观看动物交配,怪不得黄阿姨不让夏紫菱来,那情景太扎眼了。他偷眼瞄瞄封毅,那小子见怪不怪地正跟旁边的农人聊天儿,许延扯扯他,悄声问“黑马的家伙那么老长,那白马不疼吗肚子都被扎透了吧”
封毅噗嗤一笑,睨他一眼,也悄声说“疼不疼我不知道,但人家是配好了的,黑马家伙小了,指不定白马还不乐意呢。”
“呸”许延瞪他一眼,骂道“你咋那么流氓啊。”
“我怎么流氓了”封毅冤枉道“本来就是啊,诶,”他伸手摸摸许延脑门,一脸疑惑地说“你脸怎么那么红没发烧呀”随即失笑出声,两眼亮晶晶地盯着他直乐“马配种,你害的哪门子臊啊”说着一探许延裆部,诡笑着说“是不是自己看起劲儿啦”
“你放屁”许延炸了毛,一把推开封毅“你才看起劲儿了流氓就爱看这个我回家去。”刚才被封毅手一碰,他才惊觉自己下面竟然硬邦邦的,立刻轰一下臊得没头没脸,恼火地拔腿往家跑。
“延延”封毅憋着笑追上来,拉住他的手说“等我一下啊,怎么就生气了”
许延摔着手,绷着脸说“我没气,不想在这儿呆着,热死了。”
“那你回家等着,我回头找你去。”封毅忍着笑“对了,早上黄阿姨说家里腌的咸鸡和兔肉吃不完该坏了,要不咱们下午先垒红薯窑,明天再去溶洞”
“好啊”许延高兴起来,上回没砌成红薯窑,他一直感觉遗憾呢“那我回去准备东西,你快点儿啊”
“知道,我把马给黄师傅送回去就来。”封毅在他腰上轻轻一推“赶紧回去吧,路边是挺热的。”
许延应了,兴奋地跑回家。夏紫菱一听他们要去砌红薯窑,立刻两眼发光坐不下来,跟前跟后地看许延忙活,一个劲儿央求“哥,我也想去,你帮我跟我妈说说,带我一块儿去吧”
许延笑道“那你保证这星期做完暑假作业,我就帮你跟阿姨求情。”
“保证一定我发誓”夏紫菱一叠声许诺,恨不能把脸蛋笑开一朵花儿送许延“谢谢哥,哥你太好啦”
许延就去找黄丽萍说,黄丽萍果然答应了,夏紫菱听到好消息,立刻哇地跳起来,急火火地收了本子进屋,蹦出来跟许延一块儿装东西。光鸡就有两只,还有三只兔子,一条獐子后腿和昨天的半扇獾子肉,都是用粗盐搓过放阴地上晾着,不能久留。
“这么多哪儿吃得完”夏紫菱道“我还想带上点苞谷红薯,光吃肉多腻味儿呀”
“黄阿姨说烤好了带回家来,不然得沤坏了。”许延正说着,封毅就到了,拎起地上满噔噔的口袋掂掂“这么多,一米高的窑子也烤不下呀,紫菱,”他吩咐道“你多带点草纸,拿上瓶烧酒,我回家拿包碳,咱们起个碳坑一块儿烤。”
“好嘞。”夏紫菱答应着,马上开始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