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我看着他擦拭身子,换上干净的里衣,当一切都做好后,我又搀扶着他躺回床上,并为他盖好被子。
主子没有闭上眼睛,他的目光一直投放在我的身上。
我没有在意,也不曾与他的视线交对。
忙完一切,我来到我堆放需要换洗的衣服被单的地方前,弯下腰抱起它们,却没有站起来我再也撑不下去,直接昏倒在了地上
全身又热又痛,让我再不能沉睡,何况意识模糊间,我感觉有人在我的身边。
竭力张开酸涩的眼,我透过迷蒙的眼意外看到了一个人坐着俯视我是主子
我倏地张开眼,再仔细一看时,才知道并不是我睡迷糊时看到的幻觉主子真的就坐在床边,目光深沉难了地看着我。
我现在还在主子的房里。我移动了下视线,看到周围的景物后,知道了自己的位置。
那么说我现在就躺在主子刚刚睡的床上喽我的内心丝丝窃喜着。
我正胡思乱想间,一股熟悉的淡雅香气把我完全覆盖
主子俯下了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他那黝黑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垂落下来,有几缕正好贴到我的脸上。
“你”主子温热的手轻轻地抚过我的脸,“很怪。”
我望着主子的眼睛,望着这双比任何宝石都还要惑人心的眼瞳,深深陷入他那澄净、亮泽的深色视海里,只愿从此就在他的世界里沉浮
“可以告诉我,你跟他们是不一样的吗”主子宁静空无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里,触动了我内心深处最脆弱的一根弦情弦。
“告诉我,我可以相信你吗”他的声音再次传来,我看到了他眼里的痛与伤。
我露出一笑,伸出双手把脆弱的他搂进我的怀里。
这个人啊,高傲地、绝尘地却也孤独地、痛苦地。
“相信我吧。”把那火热的身子紧紧搂在怀中,我喃喃地诉说,“相信我吧”
他也拥住了我,我们的身子紧紧相贴,紧到彼此的心跳都听得确切。
我感到,这一刻,我们都不一样了。
黎明破晓前,我端着盛着热水的脸盆匆匆来到连云阁。
主子还没有出来练剑,我便在闭紧的房门上轻轻敲了几下。
“等一下。”接着传来的,是主子平静和悦的声音。
我依他所言,站在门外等他。
不消一会儿,主子开门了,当他看到我端着脸盆时,眉毛蹙了起来“你的伤还没好,最好不要端这些重物。”
重物我不由得盯着我手中的脸盆看。不过才一个南瓜大的脸盆里盛着大半盆的水而已,这也算重物
“把它给我吧。”主子没有理会我的反应,伸手欲接过我手中的脸盆。
我连忙避开“这是小的应该做的。再说小的昨天吃了你给的药后,身体已经没事了,几乎全好了。”
我没说假,我吃过昨天晚上主子给的药后,被他打伤的身体一夜之间几乎痊愈。
可主子一点也不相信“虽然我给你的那瓶药对治疗内伤有很好的效用,但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产生这么大的药效。”
“是真的,小的身体就像只蟑螂,很顽强的。”我冲他露齿一笑。
主子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进屋前跟我说道“那你把水端进来吧。”
“是。”我应了声之后才进屋。
“就把脸盆放在桌上。”他指示我。
“是。”我依他所言把脸盆放到桌子上面。
“好了,那你坐到椅子上吧。”
“咦”我不解地抬头看他。
“有些事,我想跟你说。”主子瞥了我一眼后,率先坐到他身边的椅子上。
“那,小的站着就好。”我没敢坐下去。
我没天真到以为发生了昨天的那些事后,就代表我有资格与主子同起同坐了。
“我让你坐你就坐。”主子的声音变得有些凛冽。
我没有再次违抗他的话我听得出来要是我再执拗下去,主子真会生气的。
看到我坐下后,主子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我沉默。
过了一会儿后,他才开口“昨天”
听到他提起昨天的事情,我的胸口一窒昨天的事情对我而言是个珍宝,我害怕他让我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这是我万万办不到的。
“昨天我出手太重了对不起。”
我诧异地瞪圆了眼睛望着他,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他是主我是仆,他就算是打死我,在这个世上,是那么天经地义的事
主子看着我继续说道“昨天我心情不好所以,就拿你来出气打伤了你,我真的很抱歉”
他赤诚的样子让我摇头、摇头不可置信。
主子见到我这个样子,误解了我的意思“你不肯原谅我吗”
“不、不是”我再摇头,“主子,你不用跟小的道歉的,那都是小的自作自受小的不听您的命令,活该受罚”
“你”他用略带哀伤的眼看着我,“你说过让我相信你的你用这种态度面对我,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主与役之间,有信任可言吗”
我呆愕“可、可是”
“青崖山庄不是我的,我从来不曾当自己是这里的主人。再说,这世上有被下人监视,形同禁脔一样的主子吗”他望着我苦涩地笑着。
我忆起来到青崖山庄后发生的种种,一个想法在我的心底渐渐成形。
“青崖山庄里全是他派来的人,他们在这里美其名曰是我的仆,事实上,却是来监视我,不让我轻举妄动的。”
“青崖山庄是他给予我的牢笼,锁住我的自由、牵制我的行动、关闭外来的影响,让我只能死死地被钉在这里。不能逃、逃不掉,慢慢地、慢慢地,令我绝望到只想死”
他的死字让我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