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敖天毫不在意地回了一声,从腰间摸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咬开上面的木塞,倒了两颗药丸塞进嘴里,然后熟练地把木塞塞回去,把瓷瓶收入腰间,好像这样的事情他干过无数次。
顾云有预感,他绝对不会好好处理伤口,估计就让它这样慢慢好
他手臂上不仅有刀伤还有烫伤,这样草率地处理,真的感染就糟了。顾云看不下去,抓着他在一棵树旁坐下,想帮他把伤口包扎一下,却发现没有课用的布料,她想了想,一把扯下头上的发带,那是一条长长的黑色宽边丝带。随着丝带落下来的,还有一头及腰青丝,如流瀑般顺滑而下,披散在身后。顾云轻轻抬起敖天的手臂,用丝带将他的右臂包扎起来,她自己不觉得有什么,敖天却是僵在那里。长长的发丝随着微风不时地落在他的肩上臂上,那种感觉很怪,有些痒,有些麻。墨发轻扬的她半跪在身侧,眉头紧锁着,专注地为他包扎伤口,敖天缓缓伸出未手上的手,想帮她抚平眉心的忧虑。
此时顾云刚好包扎完,抬起头想告诫他要注意伤口,就看见敖天的手停在半空中,一双幽深的黑眸中满含着负责的光芒。顾云看他如此出,莫名地回视他。迎着她清亮的眼,敖天的心忽然怦怦地猛跳起来,快得难以自控,他不知道要说什么,手也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只见他忽然起身,一句话也不说地背对着顾云,匆匆地朝前方跑去,那急促中带着仓皇与狼狈的步伐,让顾云摸不着头脑“喂。”这人怎么回事啊
走出去好远,就在顾云以为他会这样消失时,敖天又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久久,冰冷的声音终于恢复了平稳,“我暂叫不会去梧桐树那里了,在北城门外十里处的无人居能找到我。”
说完,敖天继续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只留给顾云一个孤傲冷漠的背影。
顾云侧身靠着树干,眉头越皱越紧,心里有些东西在莫名地滋生,总觉得怪怪的,这是亏欠别人的感觉吧很糟,顾云不喜欢,敖天应该是个极冷漠的人,他为什么要三番五次地帮她呢顾云茫然了,想来想去,情商很低的她最后自然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不会知道,冷漠的敖天从来不会主动告知别人自己的行踪。顺云更加不会去想,敖天就这样将她带走了,夙凌此刻的怒火已经可以点爆整个将军府了。
离开后山,顾云直奔丞相府,在仆人的带领下,来到揽月楼。
卓晴就坐在莲花池边,身边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孩儿,十来岁的样子。顾云走到卓晴旁的石凳上,一屁股坐了下来,卓晴本来打算问她事情,在看到她和着泥土和秸叶的衣衫、凌乱不堪的长发后,迟疑地问道“你这是”
早上的一番波折,她懒得说,只是撇撇嘴,随口回道“昨晚我在将军府找资料,被夙凌发现了,他居然想软禁我”
卓睛暗叹,她是从将军府逃出来的晴身边的男孩儿捂着嘴大笑,调侃道“你挖地洞出来的”
顾云看了他一眼,皱眉看向卓晴,问道“他怎么还在这儿”这小子不是燎越
的王子吗这种时候,他不是应该避嫌虽然他年纪不大,一副天真友善的样子,然而这张年轻的脸上偶尔会划过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色。
卓晴还没说话,白逸已经瞪着顾云,低吼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卓晴轻拍白逸的肩膀,说道”白逸,你自己去花厅吃早饭吧,我和青末有话说。”
“好吧,我也吃得差不多了。”白逸孩子气的再瞪顾云一眼,起身离。从背影
看去,他只是个赌气的孩子,而此时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过的阴鸷却让人不寒而栗。
顾云一身狼狈的样子让卓晴bbs joo yoo 很不舒服,卓晴拉着她的衣袖,叹道“跟我来,给你找件衣服换。”
“嗯。”她也不想这样子在大街上晃荡。两人越过九曲桥,走进摘星阁,卓晴在衣柜找了一件相对短一点的衣裙扔给颐云,然后退到内室,背靠着屏风,缓缓闭上疲惫的眼,低声问道“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夙凌今早透露的信息太少,她也不能肯定是否就是心中所想的那样,不管燕弘添有意还是无意,只有找到证据的漏洞,才有机会救出楼夕颜。顾云迟疑了一会儿,回道“目前还没有,我怕你担心,先来找你。待会儿我去一趟刑部,先想办法见到那两个乱贼头子,应该能问出点什么。”
“嗯。”屋外传来一声低低的叫应。
顾云一边扎着马尾,一边走出内室,就看见卓晴背靠屏风,眼睛微闭着,一副困倦的样字。在屏风阴影投射下,浓重的黑眼圈,苍白的唇色,让她看起来很是憔悴。
顾云轻拥着她瘦弱的肩,担心地说道“晴,你的脸色很差。”
卓晴轻靠着顾云同样单薄却很温暖的肩膀,淡淡地笑道“我没事。”
没事才怪顾云用力拍拍她的肩膀,故作轻松地笑道“好了,不要太担心了,小心楼夕颜同来看到你这样子,会毁婚的”
卓睛莞尔,云安慰人的伎俩还是一样拙劣不过她彷徨了一夜的心,似乎归位了一些。忽然想到什么,卓晴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
想了想,卓晴微微俯身,在顾云耳边低声说道“燎越的七皇子白逸很怪,他对救夕颜的事情异常关心,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儿,他似乎想要挑拨夙凌与夕颜的关系,甚至想让我找机会嫁祸夙凌。”
顾云的脸色也由最初的平静变得越来越凝重,白逸果然有所图,这件事在不在燕弘添和夙凌预料之内呢
“夫人”门外,景飒明显透露着焦急的声音,让两个低声交谈的女人一怔。
两人对视一眼,心下都有了不好的预感。卓晴深吸一口气,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主子今晨在刑部大狱中忽然旧疾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