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雨林太大,湿气也重,他们找不到族人聚集的地方,用火攻需花费很长的时间,雨林中的灌木生长得很快,烧过后只要下一场雨,没几天又会长起来,最后他们还是放弃了。
可是这片山林是祖先留给他们的圣地,即使当年只烧了几天,也已经让身为族长的父亲羞愧难当。如今夙凌又要故技重施,以他的谋略才智,必定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只怕他们的栖息地已经被他发现。
黑眸再次掠过地上的烫金密函,喑哑的声音冷冷地回道“按杨芝兰的意思,是要我束手就擒,被夙凌押解入京,以便帮她陷害楼夕颜”他实在不相信那个女人,若是他被抓获,只怕她不但不会帮他的族人,反而会落井下石。
听出穆沧言语中的怒意,余项赶紧回道“首领您说笑了,太后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其实外人一直都只闻首领其名,未见其人,首领只要找个人伪装替代一下就足以达到诬陷楼相的目的。”太后也怕到时穆沧临时倒戈,给她捅娄子,毕竟当年窃取黄金的主使,正是太后。
穆沧沉默了一会儿,再次朝少年摆摆手,少年了然地走到余项身侧,轻笑着说道“余大人此行想必也累了,喝点水休息一会儿再议如何”
心知穆沧支开他,必是要与左右使相商,这也说明他还是被说动了,朝着穆沧微微拱手,余项有礼地笑道“好,我等着首领的好消息。”
待余项的身影消失在洞中,暗哑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说道“你们怎么看”
无极弯下身,捡起地上的密函,看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回道“其实西太后提出的方法的确不错。”
一把夺过密函,言歌扫了一眼,却是与无极截然相反的态度,“我怎么没看出不错在哪儿黄金是我们辛辛苦苦运回来的,有了黄金,这些年来族人都不需要再去抢掠了,刀剑弓弩我们也都有了,夙凌虽然不好对付,我们也未见得必输无疑好端端的黄金现在要拱手相让,怎么想都不值”
言歌话音才落,平日里一向冷静寡言的无极一反常态,厉声吼道“他们现在要放火烧山林,这片林泽不仅养育了无数生灵,更是我们族的信仰,历任族长的骨灰长埋于此,先人的灵魂都留在这片林泽之中,黄金如何能与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相比”他不会忘记十年前那场大火,整整烧了五天五夜,天空被染成了血红色,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几乎让人窒息的烟焦味。
无极倏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沉声说道“首领请三思”
无极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言歌也不好再继续坚持,负气单膝跪下,喃喃说道“首领三思。”
高位上的人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幽深的眸中闪着狡黠阴狠的光芒,一向暗哑的声音此时也略有些起伏,“黄金可以给他们,但是却不能让他们拿得那么轻巧至于杨芝兰,可以帮她一把,只不过她也不是什么守信之辈,想要陷害楼夕颜是她的事情,能不能成功,就看她自己的人够不够聪明了。”
他缓慢的脚步,黑袍微扬,恍惚间,一道翠绿色的光芒划过腕间,极快的一闪,又消失在黑袍之下。
正午。
帐外阳光炽烈,热力逼人,帐内气氛就有些诡异了。
军医换药的手有些不受控制地微抖着,只希望自己能快点,再快点,早点逃离这怪异的氛围。他还是有些纳闷,将军这伤创口不大,却是极深,几乎是穿肩而过,但是他昨天检查伤口时,明明已经不再流血,渐渐愈合了,怎么才一个晚上,就又裂开了莫不是真如军中传言那般,昨夜将军与夫人太过激烈
他要不要交代将军,这肩背上的伤还是颇重的,实在不宜剧烈运动
在将军的眼刀下,帐中的将帅都低着头,连抬也不敢抬一下,他还是不要多嘴的好。终于将绷带缠紧,军医暗舒了一口气,说道“将军,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下官告退。”
夙凌挥挥手,军医逃似的朝帐外奔去。
一个个头颅低得快要撞到案台上了,夙凌几乎是咬牙切齿般用阴冷的声音哼道“你们很喜欢低头是吗”
他话音刚落,那些头都刷刷地抬起来,只是脸上的笑还来不及收回去,极力憋着的脸显得很是滑稽。
用力地咳了一声,韩束说道“将军,您今天还能迎战吗”本来只是没话找点话说,不然一群大男人大眼瞪小眼他可受不了,谁知他话才出口,对面的几位立刻猛烈地“咳嗽”起来,夙凌的脸色也立刻黑得如暴雨前的天幕一般。
不行,这气氛实在不太好,大哥说不定随时都会发飙,夙任赶紧说道“快午时了吧,嫂子怎么还不来还是派人去请吧。”
余石军愣愣地说道“不急吧,楼老将军还没来呢,昨天她也累坏了,晚点再去请吧。”昨天在雨林里忙了一天,夫人估计是累了,毕竟是女子嘛。说这话的时候他没觉得怎么样,但是迎向夙任和韩束惊恐的目光,二人一副“你真不怕死”的佩服样,再想起昨晚夫人的怒吼,余石军忽然冷汗直流,僵直的脖子缓缓地转向夙凌的方向,急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将军,我其实是说,我不是想说”将军的拳头握得这么紧,不是想要揍他吧将军的铁拳,他可禁不住几下啊 。
就在余石军心中悲呼的时候,帷帐被粗鲁地掀开,事件的女主角顾云面无表情地进入帐内,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她。顾云冷冷看了夙凌一眼,当做没看见般地移开视线,倒是夙凌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顾云走到夙任身边坐下,夙任笑着打了声招呼,“嫂子”
“闭嘴”怒吼震得一群人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