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事里能结交上一些很特别的人。遇上宗潜月是这样,遇上刀小七和九尾公子是这样,更别提去抓个采花大盗就遇上了他这辈子最重要的水若云了。
而现在,他遇到了聂承岩。
第一次见面是在客栈里,聂承岩是个只会哇哇大叫的别扭公子哥,病体无助的只能靠别人施援手。第二次见面是在云山居,聂承岩那时是个冷脸公子爷,摆着张臭脸表露着自己对不能回家的不满。而现在,聂承岩即更是坐在轮椅上,也展现出了他一个领导者的风范。
他很快布属安排,写了封信让那只飞鹰再带回百桥城。又让韩笑列了两张单子,密密麻麻写了人名和地址,韩笑又亲自写了封信,派了两个手下照着单子去搬救兵。而聂承岩却是自己另写信函,拿了信物让两个手下沿东去,向三个城池驻将求援。凌越山听得暗暗吃惊,他居然连其它守城之将都敢去请。
可接下来聂承岩又安排了一个人去办的事,却更是让凌越山目瞪口呆,他去信直接向皇上要圣旨,一来给到时前来相助的兵将们一个说法,二来要让皇上出面,以朝廷之名打压住叛乱的源头,推测中应该就是太后这支势力,这样一来,百桥城这边的后着才好下手。自然,随着圣旨而来的,要更强大的军队,他聂承岩不但要打尽这些胆敢围城屠城的恶匪,更是做给武林看,这百桥城,是谁也动不得的。
凌越山事后终于忍不住向薛医打听这聂公子究竟是什么人薛医却为难的道“按这情况看,你就当他是百桥城的城主吧,其余的,我实在也不便说,你就不要打听了吧。”一席话,让凌越山似乎明白了什么。
回到这围城一事上,聂承岩一下把六个护卫派走五个,只留了一个在身边,这样一来,他们的安全和防卫就全靠凌越山了,他布局安排也没有藏着掖着的,坦然大方,分明是摆出了一副信任托付的姿态,这让凌越山暗赞一声这聂承岩的气度。
凌越山是丝毫不敢掉以轻心,除了派出人手到百桥城打探之外,他也将手上护卫分组调配,务必护卫好韩笑和薛医这二人。按情况分析,他们半路被劫,分明就是冲着这两位而来,所幸梅满和水仲楚带来了援手,这让他们目前暂时还无安全之忧。不过该避的风头还是要避,他们队伍太过宠大,招摇惹目,于是派人先在前面一路打点,而他们一众人等,分成几队,尽量低调的分散前行,最后在百桥城南边的一个叫康宁镇的地方潜居起来,等待援兵到来后再伺机而动
严实又隐蔽的农庄是目前他们的居所,水仲楚带着几个护卫出去了,去打探百桥城的状况去,梅满领着人暗地里四周守着,确保众人安全。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午后下起了小雨,滴滴嗒嗒,一大片挂着的玉米串、辣椒串在细细的水幕下显得干净发亮,颜色鲜艳。这只是一个寻常的农庄院落,若不是知道外面正剑拔弩张,光看这情景还真是一片详和安宁的景象。
韩笑正在屋里给聂承岩用药渣子敷脚,旁边小炉上还温着一小盆药渣,便于更换,屋子里满是药味。聂承岩靠坐在床上,脸色很不好,一到这样的天气,他的脚还是会抽痛,这让他情绪象高温下的火药,随时会爆炸。他每次乱发脾气都是在这种时候,倒霉遭殃的当然是韩笑,于是事后他就会很后悔,这让他很不好受。
韩笑把他脚上的药渣布条取了下来,倒在小盆里,又用勺子舀了热乎乎的新药渣麻利的用布巾包好,又敷在了他的脚踝上。他的脚因为病残的关系,很瘦,韩笑拿了剪子,趁着敷药的这会工夫帮他修剪一下脚指甲。
聂承岩一直瞧着她,终于忍不住向她伸了手“笑笑,我很疼。”
韩笑把剪子放好,回到他身边,浅笑着推了推他皱着的眉心“敷了药不是好些了吗哪有这么疼。”
“就是疼,疼死了。”他把她揽过来,埋头在她怀里,韩笑温柔的抚着他垂在背上的发,感觉他搂着她腰的双臂收紧了“你就是趁我脚疼的时候偷跑的。”
她吸了口气,被他的胳膊勒疼了,他的脚筋受损,常年行动都是坐在轮椅上,所以手与臂的气力要比常人高出许多来。她轻轻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放松些,他却不理。她摸摸他的耳朵,轻声道“我没有偷跑啊,而且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是你打我赶我走我才走的。”
他僵了一下,搂得更紧了“你知道我一下雨就会发脾气,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明知道你还走。”
韩笑微微一笑,顺从的道歉“那是我错了,主子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
“不原谅,说好了你就伺候我一辈子。”他的别扭劲又上来了。她习以为常的安抚他“这是自然的,说好了我伺候你一辈子的。”
“那我现在脚很疼。”他又绕回来,反正他脚疼,他委屈。这些年他的脾气是克制了许多,可别扭劲头却是有增无减。他终于松了胳膊,看着她。
她脱了困,赶紧去卸他脚上的药渣巾子“我再给你换换药。”
他一探身,一把将她抓了回来,他的动作倒是超乎寻常的敏捷“别管那药了,敷了很久了,不管用。你过来做点什么,转移一下我的注意力,就不那么疼了。”
她狐疑的看着他,外头细雨绵绵,屋里的光线也不好,点了盏油灯,他的眼睛发亮,专注的盯着她。她忽然红了脸“主子,别闹了,一会你真该疼的利害了。”
他把她拉过来“什么一会真疼了,我现在就是真的疼,你陪陪我,你一陪我我的脚就不疼了。”
“主子。”她有点急“现在大白天的,而且还有事忙呢。”
他脸一板“你不听我的话了你除了给人看病,不就是忙我的事”他把她拉上了床,不高兴了,弯着腰板着身子去脱她的鞋,她生怕把他别着,赶紧自己脱了,缩腿窝上了床,可他脾气劲上来了“反正你对我越来越不上心了,我说什么你都不依了。你自己说我对你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都满足了,你要出去找药草我也陪你去了,你说不要回家想去苏州要花种我也答应了。可我小小的要求,你却推三阻四的”他越说越大声,嚷了起来。
韩笑跪坐床上,一边听着他训,一边助他挪了脚,身体躺平下来。他躺下后,气势没了一半,她笑了笑亲亲他嘴角,很识实务的道歉“我错了,主子。你再原谅我这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