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啦,夏医生,今天我们走基层去,估计今晚我们不回来了,你就留在镇上作应急医生吧。看你难受的模样,我们都不忍心了,幸好那群小护士们没看见,要不然,她们还不心疼死啊。”
领队的给了夏季这个特权,今天不用出去走村串巷了,就留在这吧。
“我终于知道,夏医生为什么在小护士们那很受欢迎了,每个女人都有母性心理,夏季这个委屈的样子,很容易让她们母性泛滥。”
“不嘲笑我不行啊,我就花粉过敏啊。要走你们赶紧走,不回来就给我打个电话。”
医生们背上药箱,夏季看着他们走远了,噘了一下嘴。花粉过敏又不是他说了算的,他才是受害者啊。
房门一开,带着花粉的空气进来,夏季阿嚏阿嚏的一口气又来十几个喷嚏,赶紧关上门。
这时候手机响了,张辉估摸着夏季又出门了,想问问他去哪了。
谁知道电话一接通。传来一个委屈百转的,就像被人打哭了,哽咽着嘟囔着鼻子的声音。
“喂,张辉。”
囔着鼻子,拿着纸巾擦鼻涕,声音能好听到哪去。
张辉愣了一下。
“谁把你打哭了谁欺负你了你哭了”
同事们不是跟他关系很好嘛,他说都很照顾的啊,怎么了这是遇上什么难事了他哭什么啊。这不是要人的命吗
“没有。”
夏季抽抽鼻子,张辉更是不放心了。打开电脑看机票,最快赶到湘西的航班十点就起飞,张辉不管了,管他是不是有生意,是不是需要他盯着,赶紧订票。十点到湘西,然后赶到他那的话,下午一两点就可以见到他了。
“那你这是怎么了啊,急死我了,遇上什么为难的事情了还是有人欺负你了。”
“我花粉过敏。”
夏季又吸吸鼻子,满肚子委屈,终于有家长可以诉苦了。他真的被惯坏了,一点点的委屈,他都想得到更多的疼爱。好像自己很难受,就需要张辉的哄,他才会不委屈。
真了怪了,他以前的二十几年怎么过的要知道,他有妹妹,很早就不在父母的膝盖上撒娇了。
“我打了三四十个喷嚏了,头晕目眩啊。我擦,火死我了,前几天下雨,空气里没这么多的花粉,今天太阳很大,很多油菜花集体盛开,空气里都是花粉,我就这样了。我忘记带口罩了。”
“那要怎么办啊,你这个样子出门肯定自己先病倒了啊。就打喷嚏,就让你晕倒。”
“我又不是林妹妹,他们很照顾我的,我今天没有跟他们走村子,留在镇上呢。”
“还是那个镇上”
“对,要在这呆一段时间才去下一个镇子。”
张辉订了机票,按了内线,让经理过来。
“你今天别出门,一步也不要出去,窗户门的都不要打开。”
“除非有急诊,我是不出去的。没事儿,二十几年我都这么过来的,就是忘记了。他们很照顾我,你不用担心。”
“那行,你休息一下。不要走来走去的,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歇一下。”
“你去忙吧,我没事。”
这次,张辉没有腻着夏季多聊一会,经理进来了,张辉赶紧交代下去。
“我出去一段时间,酒楼的事情你做主吧。那些外商也就剩几天时间就走了。注意饮食卫生,服务要好,有事情打我手机。”
张辉急急忙忙的收拾东西,弄的经理很纳闷,这是干啥去啊,张辉大部分衣服什么的都在这呢,他也算是方便了,收拾一些衣服,抓着车钥匙就往机场赶,觉得有什么忘了,赶紧去超市,几乎搬空了一个超市的零食,还有几大箱的文具,玩具。
他家孩子爱吃零食,那个穷山僻壤的小镇,啥都没有,好不容易去了一次,总不能啥都不给他拿吧。
上飞机之前,还是打电话问问,他有什么想吃的吗
“亲爱的,你”
“啊,等一下,有人敲门了。”
还不等他说完,夏季那边就传来敲门声,放下电话,就去开门。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急火火的敲门。连比划再说,他老母亲在家休克了。
夏季什么都顾不上了,抓过电话胡乱的说一句。
“我出急诊,回头说。”
什么花粉过敏症,他抓过一块毛巾堵在鼻子上就往外跑。再娇贵也没有人命大啊。他就打喷嚏打晕过去,也要等把老人救过来再说。
航班不等人,张辉上飞机了,关手机之前,夏季的电话没有回过来。
算了,给他一个惊喜吧。
夏季现在的形象真不咋地,那块毛巾包裹在脸上,湘西的农村很落后,一床破烂的被子,老人就那么躺着,夏季赶紧给他实施急救。
“就是一直咳嗽,突然就喘不过气来了。”
中年男人很着急的团团转。夏季干脆把老人抱起来,对准他的后背,可劲的拍,就在肩胛骨附近,力道是往上用的,不是直接砸,连拍了好几下,老人咳嗽一下,赶紧再用力一拍,堵住气管的那口痰被拍出来。老人恢复了呼吸。
夏季赶紧打了一个强心针,老人的呼吸,脉搏,这才慢慢上来。
老人的儿子大喜于色,夏季扶着老人半坐起来,长出一口气。
“慢性支气管炎,多少年了”
“三十几年了。最近这几年就动弹不了了。”
夏季带好听诊器,给老人听听心肺。慢性支气管炎时间长了,不仅牵连到气管,呼吸道,还会牵连到心脏。肺气肿,心脏病的会一起爆发,如果肺泡都是粘液,没几个用的了的话,那身体各个器官一起衰竭。这个人就完了。
“找个时间去县里检查一下肺部。开些特效药回来,要不然他会很难受的,呼吸都困难。”
吊上了水,夏季调整了一下速度,老人回过来,千恩万谢。
夏季笑了笑,虽然他们看不见,只是眼睛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