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安景翌看起来年纪尚轻,但是这大夫也是有点阅历的,并不会倚老卖老的看不起年轻人。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他看安景翌能被特地请来,便觉得他定然是有一定名气与能力的。
安景翌怔愣了会儿,没想到他们这会儿会问他,摇了摇头回道,“我并不是大夫,只是稍微懂点歧黄之术,现在连二爷中的是什么毒都看不出来。”
那大夫听罢,摇头叹气,“二爷这状况,若再不解毒,只怕不出三日,便会便会。”
其他几个大夫也是跟着摇头,看来都是束手无策。
拓跋亘在旁边听得分明,瞪红了一双凌厉的眼睛,他倒也还有点理智,没有无故迁怒几个大夫,只是看向安景翌,嗓子暗哑的威胁道,“我二弟若出什么事,那宁王便休想活着从武夷山走出去。”
安景翌心里一紧,却也知道现在多说无用。只能抿紧了唇,一言不发的回到床边,重新给拓跋擎把了脉,又查看了他的舌苔眼眶,并无什么异状。
看到一旁擦血的白帕子,便顺手拿过来看。现在帕子上的血迹已经半干,颜色转为了趋于黑色的暗红。安景翌拿到鼻子下面嗅了下,那腥气从鼻子里窜进去,他只觉得眼前一黑,猛眨了下眼才好容易稳住了自个儿。
怀生见他不对,小声问道,“你没事吧”
安景翌摇了摇头,那血的味道古怪得很。他按压住胸口的气闷,再把那布巾拿过来嗅闻,过了一会儿,他眼睛蓦地睁大,终于发现出不对来,这血腥气中居然还透着股腐臭。
旁边几个大夫见状,到底是有经验的,忙问,“小兄弟可是发现了什么”由于先前安景翌说自个儿并不是大夫,所以他们便也不再唤他大夫了。
安景翌把不仅递过去给他们,“这血的味道透着古怪。”
一个大夫接过布巾过去闻了下,递给其他几人,叹道,“小兄弟果然细心,这布上的血的确与寻常的血不同,或许这与二爷所中的毒有关。”
安景翌听他这么说,试探着问道,“大夫可发现这血有什么不同”
那大夫眉心拢着,这会儿其他几个大夫也都闻过了,他便再拿过来放到鼻下仔细嗅闻,突然就见他瞪凸着一双眼睛,拿帕子的手颤抖着,“这血怎会有死人尸体才会有的的腐臭”他说完看向安景翌,似乎不敢相信自个儿。
安景翌道,“没错,这血的确有股腐臭。”
其他几个大夫赶紧也拿过帕子细闻,不一会儿便炸开了锅似的,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安景翌见状,问道,“几位大夫可知道这是为何”
那最先闻出腐臭的大夫道,“倒是有种腐尸草,味道与尸体腐烂发出的恶臭差不多,但是腐尸草虽然味道难闻,可却是一味好药材,并无什么毒性,更不可能被人用于制毒。”
安景翌听他们这么说,倒也不怪,因为腐尸草他以前便见过,他斟酌着问道,“几位大夫可听过蛊”
没错,安景翌这会儿怀疑拓跋擎或许并不是中了什么毒,而是被人下了蛊。他刚才闻到那血的味道,再仔细比对拓跋擎的症状,便觉豁然开朗。
他那本手札中有专门的一部分,讲的就是蛊虫,详细的解说了养蛊与解蛊的过程。由于安景翌觉得下蛊太过下作,便也没什么兴趣,只翻了几页,便放在了一边。
不过他翻的那几页,却也让他印象深刻。因为那几页恰好讲的便是尸蛊,让蛊虫钻进人的体内,啃食其血肉,一旦蛊虫成熟,此人便会从里到外的腐烂,直至死亡。
让一个活人如死人般的腐烂,直到腐烂殆尽,才会死去。安景翌当时看完,便觉得过于恶毒,因此才会跳过蛊虫那部位,另看其他的。
几个大夫听他说了,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拱手道,“不知道小兄弟说的蛊是何物”却是明显求教的姿态,可见是真真一点没听过。
安景翌心里一沉,看来这几个大夫是靠不住了,只得摇了摇头,“我也只是听说,并没有真正见过。”
那书中提到过,蛊虫初始进入人体内时,太过弱小,人并没有什么异常反应,只是会陷入昏睡。待蛊虫壮大之后,才会出现其他症状,诸如咯血之类的。
安景翌只觉得肩头沉重得紧,拓跋擎目前的症状,明显那蛊虫已经壮大了。蛊虫一旦壮大,那么吞噬人体的速度便会加快。
若是这么下去,不出三天,蛊虫便会成熟,到时拓跋擎的身体开始腐烂,那一切便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