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翌也不再与他争辩,即使他是明珠又如何,若无人看得上,即使是明珠,照样也只能弃之如敝屣。
萧淮宁回头瞟了眼后面的安景辰,只觉碍眼得很,唤了严光禄上前来嘱咐了几句话,就见严光禄点头下去了。
安景翌停下来,“王爷这是”
萧淮宁拉着他往前走,“没事,打发下碍眼的东西,我倒是对爱妃所提的碧波湖感兴趣了起来,爱妃快带我去看一下。”
安景翌不着痕迹的挣了一下被萧淮宁握着的手,却没有让他松开来。安景翌只觉得脸上的热气不断往上涌,可是也不好直接挣脱,便只得由了萧淮宁去。手心却紧张的出了一层的汗。
萧淮宁本来是随手握住了安景翌的手,随后便欲放开,可是看到安景翌紧张的样子,甚至触到他手心的一层薄汗,不知怎的 ,便也没放开,就这么一路牵着向安景翌住的浣碧院走去。
严光禄得了萧淮宁的令,到了安景辰面前道,“二公子,我家王爷有令,要歇在王妃旧居等侯安公侯回府,二公子若有事的话便不用再作陪了,自当忙自己的事便是。”严光禄说完,也不等安景辰回话,便转身走了。
安景辰果然停在了原地,这宁王从头到尾便没把他放在眼里,这会儿都明白的说不乐意他跟着了,他若是再跟上去,岂不是不知趣。安景辰原地啐了口,什么东西,不过是两个废物,还真是天生的一对。
王府一行人到了浣碧院门口,三心上前去推开院门。这月姨娘还算是遵守承诺,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忽悠安景翌,浣碧院跟他离开前并没什么不同。就连嫁去宁王府那日院子里挂着的红绸,都还没有取下来。
萧淮宁过去拿起一截房门口垂着的红绸,调笑着对安景翌道,“这可是爱妃为了嫁给本王,专程挂上去的”
安景翌被他这句话给弄得苦笑不得,那时他都不认识宁王,亏他能胡诌到这个份上来。
安景翌所说的碧波湖恰正对安景翌的房门,望过去果然如安景翌所说一片碧绿如翠,纵使看惯了山色美景的萧淮宁也不免赞叹,“爱妃这碧波湖真是极美,爱妃平日看着,恐怕也会心境开豁。”
那碧波湖不仅湖水翠绿,湖边更是种了不少垂柳。一阵风吹过来,只见柳枝摇曳,湖水波光粼粼,端的是风情十足。
可安景翌却暗了脸色,“景翌娘亲,就是在这碧波跳水自尽的。”而他自己,在上一世也是在这碧波湖跳水而亡。
萧淮宁一怔,天天面对自己娘亲死亡的地方,这是何其残忍。看着安景翌黯然的脸色,与单薄的肩背,萧淮宁不觉心里一紧,下一瞬已把他揽进了怀里来。
安景翌比萧淮宁稍矮半个头,此时乍然被萧淮宁揽进怀里,头便恰好靠在萧淮宁脖颈处。安景翌睁大了眼睛抬头望他,大气都不敢出,愕然间零碎的道,“王王爷”
萧淮宁放开安景翌,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对着安景翌挑下眉道,“爱妃可觉好一点,若爱妃再伤,本王怀抱随时可为爱妃敞开。”
安景翌见萧淮宁调笑的样子,只觉得宁王在他面前还真没有个正经的样子,在皇帝面前却又小心维诺得很,成亲那夜与他谈判又精明利落十足,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他。不过先前想起娘亲的伤感,因为这一茬,倒是消退了不少。
出了刚才那事,也未免安景翌再触景伤情,两人便没再游览碧波湖,而是转身进了屋里去。
这院子是侯府主母旧居,自是大得很。仅是大的厢房就有三间,更遑论偏殿与下人住的偏房。两人直接进了安景翌以前住的屋子,屋里连着间书房。
安景翌对用兵谋略与歧黄之术兴趣甚深,因此书房里都是这两种书。嫁去王府时,由于不便,便只带了些心头好。但是这里大多书都是安景翌闲时带了三心在市集里四处寻来的,若是把这些书就放在这里束之高阁,安景翌只觉可惜心疼得紧。
萧淮宁随手翻了几本,发现虽不是什么名家大作的珍本,但是却都见解独到,不得不说都是好书。看安景翌一脸心疼可惜的样子,便道,“让三心找两个箱子装起来,等会儿让人一同抬回王府去。”
安景翌一脸欣喜,“多谢王爷。”
萧淮宁偏头看他,“若爱妃叫声夫君,本王更高兴。”
安景翌忙低头拿了本书看得认真,仿似根本没有听到萧淮宁刚才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