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庭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最后什么也没说,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海棠乌黑的眸子黯然一片,邵庭还未走到病房门口,房门忽然从外面推开了,来人根本没有敲门,径直走了进来。
身着深色西服的中年男人,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保养得当的脸庞更是看不出多余的细纹,一双眼如鹰隼般锐利逼人。
海棠是最先出声的,带着几分意外“爸”
邵庭垂在身侧的拳头慢慢攥了起来,良久才微微垂下头“爸。”
邵临风看了眼那边貌合离的两个人,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在我面前还演戏,就你们那点儿破事,早就闹得街知巷闻了。”
邵庭沉默着没说话,倒是海棠出言维护他“爸,报纸上乱写的您也信啊我和邵庭就是有点分歧,记者都爱捕风捉影大做文章。”
邵临风抬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往沙发上一坐,威严地看向沉默不语的儿子“我自己的儿子我知道。”
海棠便抿着小嘴不说话了,邵临风斜眼觑着邵庭“媳妇儿出事了,你这又急着去哪”
邵庭坦然极了,居然没有一丁点儿内疚“您不是亲自来陪着了。”
邵临风的眉头一紧“放肆,你海叔走的时候你怎么保证的,这才几年你外面那个叫什么宁来着,马上给我断了。”
邵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一丝妥协的意思。
邵临风冷笑一声,手指叩了叩桌面“行,翅膀硬了,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
“您随意。”邵庭微微颔首,居然阔步走出了病房,完全不管气到脸色铁青的邵临风。
海棠跪坐在床上,焦急地喊他“邵庭”
邵庭只留给他们一个冷清肃然的背影,病房门被“嘭”一声重重合上,邵临风用力合了合眼“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爸,您别怪他。”
“不怪他,怪我自己。”邵临风叹了口气,眉眼间这会儿才有了微微的迟暮之色,“如果他从小有母亲教,也不会这样”
海棠看向早就空无一人的门口,也低低地叹息一声。
邵庭从医院出来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去了“暮色”喝酒。下午酒吧还没开业,服务生们看到他都浑身一凛“老板。”
“给我拿瓶酒进来。”
“是。”
邵庭在沙发上坐定,点了烟狠狠抽一口,酒吧经理迟飞亲自把酒拿了进来,还带来了两个高脚杯。
邵庭斜眼瞅他“没兴趣和你喝。”
迟飞挑了挑眉“我以为你需要倾诉。”
邵庭拧着眉,将手里的烟狠狠捻灭在烟灰缸里,满脸烦躁和戾气。迟飞给他倒了酒,偷偷打量他的脸色“又和老爷子吵架了”
邵庭没有说话,迟飞了然地将红酒递到他手边“让我猜猜,逼你履行夫妻义务,和海棠传承子嗣”
迟飞的话未说完,面前就倏地飞过一个玻璃杯。
迟飞敏捷地躲开,作势惊愕道“还是这么暴力,不做那行好些年了,还不知道改改”
邵庭警告地瞪了他一眼,迟飞做了个封口不言的动作,轻佻的色微微收敛起来,眸色覆了一层凝重“你动摇了不想再继续因为顾安宁让你乱了。”
邵庭没有片刻迟疑地否定了“当然没有。”
迟飞看着他眼底的狠色,点了点头,白净的指节晃了晃杯中的暗红液体:“可是你现在越来越不越不专心了,顾安宁这步棋你就走错了,她让你整个计划都变了调。。”
邵庭沉默地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微垂着眼把玩面前的打火机“我知道,可是我不能不管她。”
“觉得对不起她”迟飞嘴角略带讽刺,漫不经心地叹气,“你那时候也不清醒,只能怪她运气不好撞上了,你什么变得这么仁慈了越来越不像你了,邵”
他想了想还是没喊出口,只是拍了拍邵庭的肩膀“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别忤逆老爷子,你现在还没足够的能力和他对抗,海棠反而可以帮你。”
邵庭眯眼看向迟飞,迟飞扯起好看的唇角“我只是不希望你太辛苦,你和顾安宁可没什么将来。”
邵庭烦躁地扯开他的手“你他妈的到底是来安慰我还是来给老子添堵的”
迟飞为难地摊了摊手“忠言自古都逆耳。”
“滚蛋。”
一整天邵庭都没有回来,顾安宁吃完晚饭带着傲出去遛弯,这么大的巨型犬,路人见了几乎都避着走。她干脆挑了幽静一点儿的弯道走,傲看起来吓人,其实非常听话,一路上都乖乖地没有乱跑。
走着走着就出了住的别墅区,这里是新开发的城区,居住的人不算太多,倒是有几个大学的新校区就在附近。
顾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