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谨言忙对楼二少说道:“低头,小心撞到。”
话没说完,一只戴着白手套的大手已经罩上楼二少的脑后,压低,安全无虞。
小豹子还笑着向李谨言挥手,李三少脚步一顿,看看小豹子,再看看楼少帅,总觉得,这只小豹子好像狡猾狡猾地啊。
白老的官场厚黑学,当真是颇具成效。
时间不等人,送走了白老和楼氏兄弟,李谨言立刻见了大连造船厂的负责人和船厂里技术最好的几位老师傅。与当初造坦克时不一样,航空母舰不是必须保密的武器,只是在建造过程中,一些新技术还要保证不能外泄。
“言少,这样的船……”
经过李谨言的口头描述,加上一些情报局得来的资料,船厂负责人和几个老师傅商量后,认为简单的改装,加上升降机和起飞甲板,问题都不大。
只要资金和人员到位,用不了太长的时间。
问题是,现在并没有能给他们动手的实验对象,华夏海军,满打满算还不到二十艘拿得出手的战舰,其余的都是小炮艇,鱼雷艇,再有就是潜艇,就算最老旧的镇海号,也不是说动就能动的。
“那就改造商船。”
李谨言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航母一定要造出来。海军战舰不能动,约翰船公司里还有两艘在战争期间受损的货轮,排水量不大,却可以先给师傅们练练手,约翰要是抱怨的话,他直接掏钱买。
约翰的生意做到今天这个规模,除了他本人的努力,有一半都要仰仗李谨言,只要不是突然脑袋冒氢气了,就不会冒着得罪李谨言的风险,拒绝他的要求。
“船的问题我来解决,技术方面,还要船厂多费心。几天后有一批欧洲工人和技师到关北,魏厂长可以看看其中是不是有用得上的。”
送造船厂厂长离开,李谨言也没马上休息,他桌上还摆着情报局的的报告,多是关于北海道和琉球的消息,还有美国为接收日本战舰,同原敬内阁和日本海军部交涉的过程。
川口怜一的“工作热情”很高,他手下的警察部队表现也很好。
无论是日本战俘还是侨民,对待本土的日本人,手下一点也不见留情。岛上的日本人,仿佛不是他们的同胞,警棍挥舞,拳脚相加,都是常事。
在正式租借北海道之后,华夏政府针对当地颁布了一系列法令,派遣了政府官员和第一任总督。
华夏总督和官员都已经做好了被当地岛民激烈反抗的准备,也制定出了相关政策和应对措施,却没想到,岛上的日本人老实得出人预料,一则是川口怜一的工作“到位”,二则,竟然是因为华夏的税,竟然比日本政府征收的税要低!
在日本和朝鲜警察的共同“努力”下,岛上最有钱的几个大地主和工厂主都获罪下狱,获罪的理由,是因为他们暗地里策划了一起针对华夏总督的刺杀事件。是否可信?总之,日本警察的调查结果是这样。
他们的家产没没收,土地被分给了部分“表现良好”的岛民耕种,即便依旧要缴纳大部分,可比起之前的日子,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岛上的一部分日本人,在川口等人的影响下,态度转变得更加彻底,他们开始宣称自己是阿伊努人,与其他的“日本人”划清了界限。
这些变化,总督府都看在眼里,采取的措施则是“无为而治”。对外的借口也很好找,华夏在租借地实行“民主”政策,不干涉当地人“内部”的事务。
日本人自己闹腾,就算打起来,也不关华夏人的事,顶多是派出警察维护一下治安,必须提及的是,警察也是日本人。
这些手段,都是日本曾用在华夏身上的,如今不过还施彼身,也该让矬子们尝尝滋味如何了。
琉球的尚氏远离王位四十年,即便在华夏的“助力”下复国,想要真正掌控国家大权,难度也相当大。日本知事卸任,由日本政府选拔的官员却还在,尚氏想要真正站稳脚跟,必须如呈递给楼大总统的国书中所写,请华夏派遣官员,与王族共治。
至于美国和日本就战舰问题的交涉,堪称是一笔算不清的烂账。
在巴黎和会上签字的牧野,刚一回国就遭到暗杀,命虽然保住了,却失去了一只眼睛和一条腿。这次暗杀反倒激起了此君的斗志,他非但放弃了自裁,反而意志坚定的活了下去,还就此写了一本回忆录,相当的畅销。
牧野没死,华夏已经租借了北海道,琉球也从日本独立,日本政府想要不承认《凡尔赛合约》,根本不可能。
美国人找上门,开口就要日本第一舰队和第二舰队中的全部战列舰,巡洋舰挑挑拣拣,也要去了十艘。
日本人不想给,美国人却逼到了家门口。
学德国人把战舰凿沉?可舰队停泊在军港,开不出去,沉到港口,美国人照样能捞起来。
日本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拖,美人美酒一起上,甭管是不是罗圈腿,能稳住美国鬼畜就是成功。
至于是不是能趁机想出解决办法……反正能拖一天算一天。
大概掌握了日本人的心态,李谨言眼珠子一转,或许,他可以和美国人再做一笔生意。
第二百四十七章
民国十年,公历1919年10月6日
参与阅兵的各省部队陆续抵达京城,各省督帅及家眷也先后而至。
车站附近的各家客栈旅店住满了各地来的报社记者,一些扛着照相机,操着一口半生不熟华夏语的外国面孔也不再新鲜。若不是车站管理严格,说不准这些记者会直接跑到车站里面去安营扎寨。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本次阅兵,各地部队准备得更加充分。新式军装,新式装备,湖北的宋琦宁掌控汉阳兵工厂,参加阅兵的一部,人手一支冲锋枪。
山西的阎淮玉,河南的袁宝珊也不遑多让。新制步枪,火炮,机关枪,还有两人手下兵工厂合力研制出的高射机枪和自行火炮,也会在本次阅兵式中亮相。
广东的的薛定州带来了二十架自产的战斗机,性能比不上北六省的黑旋风,相较欧洲的飞机却豪不逊色。广西和越南发生“边境摩擦”时,广东的飞机前去助阵,低空一阵机枪扫射,顺便扔几颗炸弹,别说是越南人,连法国佬都竖起了白旗。
战争打了四年零三个月,法兰西的国库已经空了,为了缓解国内矛盾,恢复经济,《凡尔赛合约》签订后,法国政府就开始裁减军备,国防预算也一个劲的往下减。本土尚且是这样,殖民地军队更不用提。即便有飞机,也主要负责侦查任务,碰上专门为了战斗设计的华夏战斗机,也只有挨揍的份。
经过这次战斗,两广倒是结下了交情,连带着贵州的唐廷山,拜把子做了兄弟。
云南的龙逸亭和四川的刘抚仙是老交情,凑到一起结伴进京。两省的兵哥坐在一列火车上,交流最多的,就是到国外打仗时的见闻。
老兵们讲得口沫横飞,新兵们听得入。有听不懂的方言,直接用手比划,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和自己人打算不得本事,把往日欺负咱们的外人揍趴下,那才是真英雄!”一个在康布雷战役中立功的滇军,翘起了大拇指:“是这个!”
“那帮洋人忒不实在,打了胜仗就每人给块牌牌。开头老子还挺高兴,谁知道跟发萝卜似的,不稀罕。”
“咱们吃的用的都是国内给送的,有好东西送来还差点给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