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楼家的教育方式,楼夫人以及女眷已经极少抱他,倒是李谨言,觉得楼二少还小,每次都要抱抱他。『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
楼二少已经开始习字了。
千字文,三字经,这就是小豹子的启蒙读物。
白老爷子说,孩子幼小,手骨尚且柔软,不适宜练字,等再过一年才会教授他写字。现在只会读识意即可。
老人家身体硬朗,到底已是古稀之年,偶尔也会精不济,结果教楼二少认字的责任就落在了李谨言的身上。
白老的说法是:“身为兄长,当负此责。”
一句话,拍板定音。
至于楼二少的“正牌”父兄,成天忙得不见人影,遑论教他读书识字了。
楼夫人对李谨言教导楼二少是乐见其成,还曾笑言:“男孩子还是得有父兄教导才是正理,混在脂粉堆里总难成大器。咱们女人家难免心软,还是言儿来教的好。“
李谨言苦笑,心软?面对这么一个可爱的生物,谁能真硬得下心来?但让他教楼二少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要把这头小豹子留下了?
见李谨言抱着他走回桌边,半天也不说话,楼二少搂住了李谨言的脖子,蹭蹭,“言哥?”
轻轻晃了晃怀里的小豹子,李谨言把脑子杂七杂八的念头都抛开,笑着说道:“昨天教的字,睿儿可都记得?”
“记得。”
楼二少拍拍李谨言的胳膊,示意放他下来,脚一落地,便端正的站好,认真说道:“言哥,可以考我。”
咻的一声,李谨言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一箭射中,他很想控制脸上的表情,可嘴角还是有朝耳根咧的趋势。
片刻之后,房间里响起了读书声,一问一答,问者温和且耐心,答者声音稚嫩,却语意清晰。
楼夫人在门前驻足良久,示意丫头不必通报,唇边带笑的转身离开,遇上迎面走来的楼少帅,开口道:“逍儿,之前和你说的事考虑得如何?”
楼少帅站定,回答得干脆利落,“不行。”
“怎么不行?你没见言儿和睿儿相处?”
“见着了。”楼少帅垂眸,在楼夫人期待的目光注视下,还是之前的答案,“不行。”
“逍儿,你总要为言儿考虑,”楼夫人蹙了一下眉头,“这对你们兄弟也好。”
“有我在。”楼少帅抬起头,不容置疑,“足够了。”
话落,向楼夫人行礼,大步离开。
“这孩子!”
楼夫人摇头,父亲曾说过,睿儿的路和他父兄都不同,却也注定要沿着他父兄踏出的足迹前行。她和大总统都已上了年纪,睿儿还年幼,教导他成才的责任必定要落在兄长的身上。
至于大儿子,楼夫人是不指望了,她有一个总是板着脸的儿子,不想再出另一个。倒是谨言,就像父亲说的,赤子真性,德言清行,有他在,自己足以放心。
但大儿子总不松口,这事闹心啊。
楼夫人蹙眉,打算去和白老讨一下主意。
李谨言正教楼二少认字,听到声音,抬起头,见到迈步进来的楼少帅,开口道:“少帅。”
“恩。”
楼少帅走到桌旁,负手而立,楼二少愈发坐得挺直,板起小脸,学得认真,这几乎成了本能反应。
兄弟相处,虽少了李谨言的温和,在外人看来,却有另一种默契。李谨言见楼少帅修长的手指点在书页上,楼二少煞有介事的点头,思有些飘远,血缘,还真是个妙的东西。
恍然回,发现楼少帅和楼二少都在看他,一样漆黑的眸子望过来,李谨言勾起嘴角,这兄弟俩长得还真不是一般的像。
楼家兄弟在房间中“友爱学习”,楼夫人去见了白老。
白老难得靠在躺椅上,收音机中正播放一段评书,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说到精彩处却是戛然而止,只留一句,且听下回分解。
评书之后,是一段姑苏小调,北方人听不太懂曲子里的吴侬软语,倒也听得新。
“父亲。”楼夫人示意丫头出去,亲自为白老倒了一杯茶,“请用茶。”
白老接过茶杯,“和逍儿说了?”
“是。”楼夫人道:“如父亲所料。”
“太急,时机也不合适。”
对于楼夫人提及,把楼二少留在楼少帅和李谨言身边,白老是同意的,但观其行事,却认为楼夫人有些操之过急。
“睿儿太过年幼,且逍儿夫妻如今百事缠身,即便逍儿松口,也不宜把他留下。”
楼夫人点点头,也觉得自己是有些急了。
“再等等吧。”白老掀开杯盖,吹了吹,“等睿儿满了六岁,送他到关北来读书。”
“读书?”
楼夫人仔细斟酌,白老却已放下茶杯,悠然靠向躺椅,不再多言。
李家
三房中,一片愁云惨淡。
李庆云脸色铁青,三夫人哭肿了双眼,李谨铭坐在一旁,看着李谨言送来的资料,眉头紧皱,气得手都有些发抖,见父母的样子,想要开口,却是一阵紧似一阵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