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都没露过面,对景家的作法也没有任何表态。
其实我知道,以景漠宇的能力,我不会如此轻而易举将他逐出景天,他一定是无暇顾及这些变化,又或者他也和爸爸一样,只为了让我出气。
不管什么原因,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场离婚的官司,我会打的顺利很多。
五十万通过网上银行转给了程律师,三日后,我接到程律师的回音,她说她收集到不少有利的证据,有信心打赢这场官司,末了她迟疑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我刚刚见过景先生,他让我转告你你想怎么对他他都能接受,他只希望你早点回家。”
眼泪一滴滴掉落,沁湿了膝盖上写满了“婚”字的纸。
文哲磊今天第三次来查房,帮我收了湿透的纸,折好放在一边。
“这么坚决要跟他离婚,只是因为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吗”他问“如果真的是这样,你为什么结婚那天没有离婚知道他去了那个女人的别墅,还没有离婚”
“我的孩子没了”
“我早就告诉过你,孩子保不住的。”
我转过脸,看向窗外,又说了一遍。“我的孩子没了”
他叹了口气。“你的病情基本稳定住了,我问过妇产科的医生,他说孩子胎跳停止,建议你尽快做药流。”
我捂住小腹。明知道已经无法挽救他,还是希望他能多存在我身体一刻,就像保存着一份最后的安慰。
“胎死腹中的时间超过四个星期以上,孕妇可能会出现血液凝固功能受损的并发症,你好好考虑一下。”
第二天,我在妇产科做了药流。
那个过程很疼,真的很疼,疼得我忘了疼是什么感觉,只觉得骨与肉在一下下剥离,鲜血淋漓。
我一直在哭,一辈子都没流过那么多眼泪。我一直在想他,一辈子都没这么想过他。
疼痛漫无边际地蔓延,好像永远不会停止。我蜷缩在床上,嘴唇被咬得流了血,汗水和泪水湿透了长发,身下更是染了一整片绝艳的红色。
我渐渐失去了意识。
模糊中,我感觉到有人抱着我,我知道那不是他的味道,却闭着眼睛抱紧他,对他说“哥,走吧,去找你的亲生父母,去娶你真心爱的女人我会坚强,我会照顾爸爸,我会管好景天,我会幸福你,别再回来。”
血流不止中,我觉得越来越冷,我抱得更紧,我真的特别想听那句话。“你爱过我吗你能不能用三个字回答我我很想听”
“我爱你”
眼泪一串串落下,有这句话,我没有遗憾了
虽然我依稀知道,说这句话的人并不是他
踏着市的第一场初雪,我在法院门口看见了多日不见的景漠宇。
他瘦了好多,轮廓瘦得更加棱角分明,但与生俱来的优雅与骄傲丝毫没有因为落魄而减弱。
“你来了”我淡淡地问。
他什么都没说,伸手把我抱在怀里,急促地呼吸落在我的颈窝,“言言,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放假,加更一次,你们开心不开心就多留点言,让我写的更有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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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漠宇什么都没说,伸手把我抱在怀里,急促地呼吸落在我的颈窝,“言言,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
他抱的太过用力,牵动了我还未愈合的疼痛,心口疼得窒息,眼眶疼得滚烫,我咬着牙一忍,再忍。
程律师就在我身后,一言不发看着我们。
茫茫的初雪一片片坠落在地,融进泥泞。我木然被他抱着,木然伏在他肩头,眼前除了茫茫白色,什么都看不见。
“不是你的错,是我错了。”我平静而缓慢的开口“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为什么我们以前在一起那么开心,现在走到了连看一眼都觉着累的地步,后来我想通了我们的婚姻就是个错误。”
他扳着我的双肩扶正我的身体,直视着我被化妆品粉饰得无懈可击的脸。“言言,你要我说多少次我和许小诺”
“你和许小诺没有什么,我知道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用再说了。我今天来法院,只想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文哲磊一再警告我控制情绪,不要太激动,所以我今天的声音很平静。“我们的婚姻太仓促了,没有相爱,没有相处,只是为了负责任,你就决定守着不爱的女人过一辈子,你不觉得这才是最不负责任的做法吗”
“我”
他刚要开口,我又马上打断他。“别说你是为了我也别说你对我很好,你知道么嫁给你这五个月,是我一生中最不堪回首的五个月看在我们二十年的感情份上,放过我吧这样的日子,我一天都不想再过了。”
我想,换做他对我说出这番话,我绝对会狠狠扇他一个耳光,然后马上签了离婚协议书砸在他脸上。
可他没有,他只是无言地看着我,眼逐渐从惊愕变作伤痛。
“哥,让我们重新做回兄妹吧”我一根根掰开他落在我肩头的手指,将他一个人丢在雪中,和程律师走向法院灰暗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