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睁眼,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我呆呆地看着城下风景,那郁郁葱葱的树林,在黑夜中都变成了魍魉魑魅。
我眨了眨眼,不稳地后退一步。
刚才……
是幻觉?
我回过头去,但见那少年依旧站在墙垛的另一侧,背对着我,在寒风中独立。
他似在遥望夜色中的城池,可却如入定了一般,纹丝不动。
过了许久,他转过身来,静看向我——
眼中无喜无悲。
忽然想起方才那个存于幻觉或臆想中的吻,我不由双颊一热,低下了头。
此刻我身上的披风,依旧完好穿着,不曾掉落,也无脏污。
而我不远处的那一株芙蓉树,依然在夜风中轻颤,未曾枯木逢春。
见得此景,我轻吁了口气,心中的揪紧渐渐舒缓。
默了默,我向少年走去,解下系在身上的披风,递还给他——
“那个……谢谢,还给你,我不用了。”
然而少年却未伸手接过,只静静地看着我,低道:“我叫毗湿奴。”
毗湿奴……
回味着这个有些熟悉却十分怪的名字,我点点头,依旧尴尬地举着披风。
少年看了那披风一眼,却道:“你穿吧。”
看他似乎并不畏寒,我又实在太冷,便放下那份从幻觉中带出的别扭,又将披风裹住。
刚刚穿好披风,忽然墙头刮来一阵疾风。
身旁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我被风吹得迷了眼,赶紧一缩脖子,将脸躲进绒毛边里。
却在这时,一道冷怒的男音随着风声响起——
“花怜,你半夜跑出来鬼混什幺?”
来人正是元华,似一把烈焰,出现在了墙头。
看他怒气冲冲的模样,像撞破了捉奸现场,我一吓,心中也顿时涌起一股不忿,他才将将会完旧爱,凭什幺来对我指手画脚?
可还未待我回嘴,那名唤毗湿奴的少年就率先开口——
“湿婆,是我带她出来的。”
元华侧首,目光冰冷地望向少年,眼中露出一丝戒备。
然而少年却微微一笑,低下头,不紧不慢地拂了拂被风吹乱的长衣,须臾后,他缓缓道:“我已经找到了恢复你通的办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