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输迦尴尬地笑了两声,还未来得及搭话,就见罗睺矛头一转,向着我道:“那她——也是韦孔塔的人?”
我一吓,立刻抽出了被毗湿奴握住的手,双手交握,不自然地放在了桌席之上。
毗湿奴低头看了眼空了的右手,微微蹙眉,抬首回视罗睺。
“她是我的妹妹。”
……
那一夜的欢迎宴是如何结束,我已有些模糊,只还清晰地记得罗睺那时如蛇蝎般阴毒的眼。
我从未见过那样的罗睺,失了意气风发的模样,也异于平日跋扈暴戾的色,像淬了剧毒的一样的利刃,那眼,像极了隐忍的花葳。
在阿输迦的极力周旋下,宴席有惊无恐地很快结束,罗睺没有再追问于我,却是色阴沉地看着我和毗湿奴,那样阴戾狠毒的色,吓退了好几个欲来敬酒的公主,更让阿输迦夫妇紧张不已。
宴席结束后,我与毗湿奴去了阿输迦为我们准备的房间歇息,我们以兄妹相称,阿输迦便安排了两间比邻的屋子。
而罗睺也在应阿输迦的邀请,当夜在城主府留宿。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几不成眠。
罗睺寻来,原来是因为圣殿丢了宝物,怀疑是我一并带走,所以才布下天罗地网,甚至不惜带着大巫祝亲自寻来?
思及此,我不禁苦笑,逃离圣殿,我走得如此狼狈辛酸,如何还能再顺手牵羊?
在他心中我早已是阴狠善妒,不择手段的形象,似乎再加一个偷盗,也理所应当。
我越想越憋闷,干脆起床,走出了房间。
屋外月色正好,房间外的花廊里,在月光下绽放着不少鲜花,虫鸣伴花香,美月绕千川。
我站在廊前看月亮,隐隐还能听见外间的喧嚣。
现在是黑夜,也正是鬼道最热闹的时候……
“睡不着?”
我微微一怔,回首就见毗湿奴正站在我的身后。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里衣,半副精壮的胸膛坦露,比之白日一本正经的模样,此时多了几分诱人的魅色。
当真是精致如瓷的少年,这外表对我而言,杀伤力巨大,瞬间震得我悲伤的情绪消散了七七八八。
“睡不着,就出来走走。”我赶忙收回徘徊在他胸口的视线,把目光又放向了当空的月亮。
毗湿奴没有说话,站在了我身边,与我一同望月。
我们不知站了多久,我又不自觉地想起了罗睺,以及欢迎宴上大巫祝的话。
我想,毗湿奴应当已经看出些许端倪,可他却没有问过我一句,更没有弃我于不顾,甚至一直在帮助我、保护我。
思及此,我心中不由一热,我转身望向他,几乎没有考虑地开口,“他们是在抓我,可是,我没有偷盗阿修罗皇族的宝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