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陈倦挑挑眼角,看来无论男女,某些本性中的东西还是不会改变的。
“那你”阿衡心平气和地望向他。
“阿衡,如果我说,我很喜欢你和言希,一直想要成为你们的朋友,你还能再相信一次吗”陈倦有些尴尬。
阿衡诧异,回望着他,片刻,不知怎样回答。
可是,静止了交谈,细耳辨来,卫生间,伴着哗啦啦的水声的,是那个少年嘶吼跑调的哼歌声。
哎哎,真是一刻都不让人消停的。
阿衡无奈,眸光偏向那远处,望着,温柔了,低头,收回了目光,轻轻开口“陈倦,你今年十五岁,比言希小两岁,是不是”
陈倦愣了,点点头。
“陈倦,言希年纪虽比你大上一些,但是,他的世界这样狭隘,除了思莞和达夷,并没有许多知心的朋友。这个,你知道么”阿衡轻轻叩指,沉吟温和问道。
陈倦又点头,收敛了脸上娇媚的笑意,仔细聆听。
“那么,陈倦,言希从不和不喜欢的人说话,不轻易同朋友以外的人吵架,不信任除了自己朋友之外的其他人,这个,你也知道吗”阿衡抬眼,语气一迳温和,眸色却变得复杂。
言希,一直把陈倦当作真正的朋友。
陈倦震惊,苦笑“对不起。”
“陈倦,我的年纪比你大上一些,总算多吃了些盐。虽然自幼在小地方长大,不懂得什么高深的东西,可也算知道,喜欢一个人,就算不能同那人厮守,就算做不到祝福,也总要风光霁月,干净磊落,不去做那些伤情之事。你年纪小,尚有时间,去后悔,那么,他日,蹉跎了时光,又要到哪里,去挽回”
陈倦微微叹气“阿衡,你说的,我现在都懂得,可是,当时,那么不甘心,就算平复心情,也需要时间呀”
阿衡不插嘴,静静地望着他。
“你不觉得,言希眼中有一种东西,很容易心生不舍吗”陈倦话锋一转,语气带着苦涩和落寞。
“什么”她思揣,却微微敛了眸。
“干净和纯真。我自负容貌不会屈于人下,只是,看到言希的那一双眼睛,会很不甘心,近似嫉妒的感觉。”陈倦描述着,眼睛中却涌现出一种复杂交错的感情。
“那个人,我以为没有人可能配得上,于我,只要谦卑地爱着信仰着就可以了,可是,言希的存在,是和那个人同样强大而平等的存在。好似他们站在一起,一个完美到孤独,一个孤独到完美,才应该是契合和相配的真正模样。”
“为什么,说这些”
陈倦笑了“阿衡,看不出吗我在寻求你的安慰呀因为,失恋的人很脆弱的,不是吗”
“你也要边跑边哭吗”阿衡微微一笑,心中有些释然。
她知道,陈倦这番言语,总算是放下了。
“哈”陈倦呆滞“谁会这么没品”
“达夷。”阿衡抿唇,想起了之前达夷为眼前的少年伤的样子。
陈倦突地站起来,笑得夸张,反应激烈“对辛狒狒就是这么没品的男人,丢人死了,哈哈哈”
“你有必要,这么激动吗”阿衡淡哂。
她承认自己坏心,故意勾起陈倦心底的一些细微的片段,点到他的软肋。
陈倦涨红了脸“谁激动了,阿衡,我当你朋友才说的,那头狒狒,根本没有一点绅士风度,面对我这么漂亮的人,竟然敢咬我,要不是思莞拦着我,老娘非咬死他不可”
“你可以,自称老爹。老娘,就算了。”
更何况,达夷的嘴已经被你咬得一片狼藉。
阿衡轻笑。
有些缘分,看来早已注定,只是这人,尚未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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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和言希,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但是生活习性实在相差太大,除了吃饭,两人几乎碰不到一起。
言希本来就是不分白天黑夜的猫字辈生物,再加上放了假,更是无法无天,心情好了,放个摇滚,震得邻居纷纷来敲门,心情不好,关了门,拉上窗帘,沉默地坐在房间一整天,完全是正弦曲线的代言人。
而阿衡,则是晚上九点上床早上六点起床生物钟精确的乖宝宝,买菜,做饭,洗衣服,清理房间,看动画片,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当然,如果睡觉前听听李副官留下来的收音机里的知音姐姐哥哥之流的殷殷教诲,生活基本完美得毫无缺憾。
他爱吃排骨爱吃各种稀古怪的酱汁勾勒出来的口感浓郁的食物,她习惯吃青菜习惯于用清淡的盐味诠释最平凡精致的味道。
他喝可乐喝芬达喝巧克力牛奶香槟伏特加一切加工过的翻转过会呈现出美丽气泡的色泽温暖颓废的饮料,她只啜清水清茶清酒但凡不加雕琢清澈得能望到底的温和清润的流质。
他喜爱不专心地做着一切事,听着摇滚画夕阳,边吃垃圾食品边研究电视中各种美丽的女人不同的哭法,判断到底哪一种不会让他心生厌恶;而她心思一向不够玲珑七窍,只知道如何坐得端正写出的毛笔字才更漂亮,只知道把双手放在膝盖上规规矩矩地看着动画片呵呵傻笑,多么轻易地忽视了周遭的一切变化。
总是在同一屋檐下交集,才会意识到自己的大集合中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于是,多么容易生起新,但这新却尚未足够打破彼此完美的个人空间。
于是,继续温和地容忍着谁的存在,轻轻把谁融入自己的惯性。
“阿衡ot言希睡眼惺忪,穿着猫和老鼠的长t睡衣晃到厨房。
“醒了”阿衡拿勺子撇了一点鸡汤试盐味,忙忙碌碌,并不回头。
她知道他在,就成了。
“牛奶在微波炉里,自己去拿,少喝一袋,一会儿要吃,中午饭了。”味道刚刚好。阿衡微笑着放下汤勺。
“噢”少年打了哈欠,揉揉眼睛,声音中还带着刚睡醒的鼻音“我刚把衣服放进洗衣机搅了,就是不知道洗衣粉的量够不够。”
阿衡有种不好的预感,关了火,冲到洗衣间,掀开洗衣机盖,脸色青紫不定。
“你放的洗衣粉”
言希随手指了指洗衣机旁的一桶粉状东西。
“那是,漂白粉。”阿衡说话说得艰难。
言希惊悚,望向洗衣机,一桶衣服已经面目全非。
ot阿衡,你为毛把漂白粉放在洗衣机旁”言希拔了插销,捞起卷成一坨的颜色怪异的衣服,欲哭无泪。
“嗷嗷嗷,我的这一季刚上市意大利名模穿过的rn粉格格衬衣,我的cvke白裤子,我的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