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阿衡讷讷。
“什么为什么,你昨天不是答应言希搬他家了吗言爷爷不是也妥协了吗”思莞冲她乐,笑容灿烂,比朝阳还刺眼。
温老沉吟,也开了口“阿衡,你言爷爷跟我说了这事儿,言希确实不想走,但家里没人做饭,请保姆怕那孩子挑剔,正好他吃得惯你做的饭,你去言帅放心。我看平日你们感情不错,咱们两家的感情,亲兄妹也是说得过去的,这事儿,不如就这么着吧,住不惯了,再回来也成。”
呆。昨天不是做梦
可爷爷的态度为何变得如此快昨天的语气,像是巴不得言希走的,今天,怎么说变就变了
这次,反倒是温母撂了脸色,皱眉“不成,阿衡是个女孩子,和阿希在一起,不方便”
温老默默注视了阿衡一会儿,开口“蕴仪,这事儿,是你言伯伯亲自跟我说的。”
“爸,我知道,可是安国临走时跟我表过态,他不同意”温母急了。
温老打断了媳妇的话,严肃了色“前些年,不是言帅一力保举,那一起风波,我们一家都要搁进去了,没有言帅,温家哪有今天”
“可是”温母看了一眼思尔,欲言又止。
“何况,当年,我被堵到包围圈里,是言帅不顾军令,带着人把我救出来的这两桩,哪一个不够温家还一辈子”温老声音颇是沉静,掷地有声。
“爷爷,我去。”阿衡默。一件小事,至于说到国破家亡结草衔环的地步吗
当然,后来的事实证明,是她小白了
言帅李副官出国的当天,她就连包袱带人扔到了言家。
“言希,我们阿衡可交给你了,你手下留情”思莞提着行李包,欲言又止。
言希接过行李,猛踹一脚“行李到了,人到了,你可以滚了”
随即,哐当,关门。
“切以为本少虐待狂呀”言希狰狞着大眼睛,咬牙切齿,转头,对着阿衡,笑得春花灿烂。
阿衡抖了抖面皮,后退一步“言希,正常表情,就好。”
言希撇嘴“少爷我就这么不遭人待见吗小时候我可是全院公认的可爱宝宝呀可爱宝宝”
阿衡无语。我小时候还人见人夸一根含羞草呢。
“走吧,到你房间看看。”言希把手插进口袋,露了牙龈的小红肉“我整了好些日子,让人买了一些家具。”
依旧是离走廊有些远的房间,和言希的隔了两个客房。不过,由于言家和温家所处方位不同,言希为阿衡选的这个房间,长年都是阳光充沛的。
“阿衡,你喜欢阳光。”他推开门,白皙秀美的指释放了满室的金光,极是肯定的语气。
阿衡愣。她以为,所有的人,都认为她喜欢阴暗。
因为,在温家,她挑了树影最盛的房间。
当然,她自以为是的滴水不漏,只是酒窖中那一番畏惧黑暗却被谁不经意记进了心间。
“你喜欢黑色白色冷色,讨厌粉色红色暖色,和我刚好相反。”言希微眯大眼,笑着如数家珍。
黑色的书橱,白色的衣柜,牛奶色的墙,散发着淡淡的木香的家具,温柔而严谨的色调。
阿衡抬头,凝视着白墙上一连串醒目的涂鸦。
言希顺着她的目光,轻咳,小声嘀咕“抱歉,个人趣味,一时手痒,没忍住,你将就将就吧。”
同他房间一样的风格散漫的兔耳小人儿,细细的胳膊,细细的腿,大大的眼睛,占了半张脸,像极
阿衡笑,凝视言希,皱着鼻子“好看。”
言希扑哧一声,拍拍阿衡的脑袋“笨孩子,什么都只会说好看。”
阿衡苦苦思索半天,又郑重说了一句“谢谢。”
言希手背掩唇,大眼睛忽闪忽闪,偷笑,孩子气的语调“我还以为,你被我从温家强要来,会恼。”
“你是言希,谁敢”
阿衡糯糯回答。
“真是不厚道,就不能不说实话”
言希挑眉,轻轻用手臂挡住了窗外的阳光。
半晌,琢磨着,少年笑开,逗着趣儿。
哎,既然你是阿衡,又怎么会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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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老临行前一夜同阿衡聊了许久,出来时,两人脸色都有些怪。
第二日,言希和温家一家人送机时,李副官拉着言希啰嗦了一堆,眼圈都红了,生怕心肝儿上的肉照顾不好自己,反倒是正装爷爷,倒未对宝贝孙子牵挂不舍,只是望了阿衡,欲言又止。
阿衡抽搐了嘴角,走上前,糯糯小声开口“言爷爷,放心。”
老人瞬间亮了眼睛,笑得春暖花开,挥挥手,和李副官登机离去。
“阿衡,你背着我和老爷子干了什么”言希觉得背脊发凉。
阿衡沉默半天,低头“秘密,不能说。”
这话益发勾起了少年的兴趣,缠问了一路,阿衡只假寐,装作没听见。
思莞笑看言希,拍拍少年的肩“你甭白费力气了。”
一车人饶有兴致地望着他,言希顿时没了继续问下去的兴趣,调转眼,望向窗外。
蓦地,兴奋起来,使劲儿晃着阿衡。
“阿衡,gh国道入口,你来京时看到了吧,刚修的,牌子很漂亮,油彩搭配得很好。”
阿衡望着窗外,迅速飞过的绿树,前方岔口,是一个清晰的国道标牌。从乌水来京的必经之路。
好看不好看的她说不出,只是觉得陌生。
“不记得了。”阿衡摇头。
她的脑中,盘旋的记忆总是轻易被冲刷,因为她想要干干净净地生活着。大喜大悲,最易伤人。
温母笑“年纪轻轻,忘性倒大。”
阿衡含笑,不再说话,只是仔细看着言希眉飞色舞,听他唾沫乱飞地讲着色彩的搭配。
“言希哥,你懂得真多”思尔开口,小小的笑语,不冷不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