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喜欢你,你是好人。”
阿衡吓了一跳。她并不习惯这样突然热烈的温情,但是,随之而来的,便是在五脏六腑窜来窜去的感动。
她僵硬的指慢慢柔软,缓缓回抱了小少年,明净温柔的面庞带了红晕,软软糯糯的语调“谢谢。”
言希轻笑,倚在树下,伸了个懒腰,望天,金霞满布。
“温衡,咱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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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去时,言希走的却不是原路,他带着阿衡,到了胡同的另一个口,朝向主街,甫一入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攒流不息的人潮。
“小虾的爷爷,就在那里。”言希轻轻指着胡同口。
阿衡凝眸,胡同口,是一个自行车修理摊儿,一个老人,满头花发,穿着蓝色布衫,佝偻在自行车前,长满茧子的大手抬起一端,转动着车轮,检查着什么,认真苍老的样子。
她甚至,看到了老人手臂上的代表衰老的斑点和他面庞上每一道皱纹的刻痕。
这老人,要给多少辆自行车打过气,要修理好多少破损的车胎,才足以维持两个人的生计。
“所以,小虾,才去偷”许久之前,她记得自己听傅警官说过小虾是个惯偷。
言希的声音平平淡淡“没办法,长身体的孩子,总容易饿。”
“小虾的,爸爸妈妈呢”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干涩无比。
“小虾是个弃儿,如果不是被何爷爷抱回家,能活着都已不易。”言希轻轻开口,少年的声音,平缓叙来,最是冷漠。
“为什么,告诉我”
言希淡哂,黑眸中蒙着桃花一般的艳色,浅淡,却望不到底。
“我在想,也许你知道了,会更加珍惜小虾的拥抱。”
“他对陌生人,从不会如此。你是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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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再见到思尔,已经是五月份,天开始热的时候。
这个女孩,依旧美丽高雅,但却不再温柔胆怯,娇嫩荏苒。
阿衡一个人走在放学的路上,思尔,嬉笑着,有些粗鲁的动作,拍了她的肩。
“阿衡,带钱没,借我花花。”
她不再留着长长软软的长发,绞短了许多,人瘦了些,也黑了些,
那张嘴张张合合,画得很红,很像喝了血。
她对她说话时,不再温柔地敛着眉,挑了起来,充满了锐气。
“尔尔”她不确定,这是思尔。
“别喊我这个名字。”这女孩厌恶地摆了手。
指尖,是紫得晃眼的色泽。
阿衡怔怔地看着她的手。她记得母亲无数次地说过,尔尔是她生平见过的最有钢琴天赋的孩子。那双玉手,天成无暇,多一分的装饰,都是亵渎。
阿衡微微敛目,尴尬开口“尔尔,这些日子,你好吗”
思尔笑得爽朗“你呢”
阿衡思揣,是说好还是说不好,犹豫了半晌,点点头,认真开口“一般。”
思尔嗤笑“都过这么久了,你还跟以前一样,呆得无可救药。”
阿衡呵呵笑。
“不说了,我有急事,你兜里应该有钱吧,先借我点儿。”思尔有些不耐烦了。
“要多少,干什么”阿衡边扒书包边问。
“谢了”阿衡刚掏出钱包,思尔便一手夺过。
“至于干什么,不是你该管的,当然,你也管不着。”
她扬扬手,转身,干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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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便未见过思尔。
篮球联赛,西林不出意料地进了半决赛,比赛定在周日上午八点半,地点是b大体育馆。
思莞达夷每天在院子里的篮球场,练得热火朝天,阿衡同言希便坐在一旁看着两人,递个毛巾扔瓶水什么的,实际的忙帮不了多少。
达夷看着坐在树荫下的两人,着实嫉妒,流了汗便使坏心眼儿,捞起两人的胳膊蹭汗,阿衡总是薅出胳膊,温笑着把毛巾递给少年;但言希可没什么风度,揪住少年的腮帮子把他往一旁摔,而后补踹两脚。
“言希,男人是不可以这么小心眼的。”辛达夷呲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身,双手撑地,汗水顺着背心向下流。
言希懒得搭理他,拿了毛巾,扔到了少年身上,淡声说道“擦擦吧,汗都流干了,唾沫还这么多。”
他眯着眼,望着篮框,思莞还在重复不断地练习投篮。
“很好玩吗”他觉得无法理解。整天身上黏糊糊的,一身臭汗,就为了一个不值多少钱,说不定卖了自个儿家中的一件古董都能买一麻袋的东西,有这么好吗
“切这是男人的荣誉,怎么是好玩,这是荣誉”辛达夷叽里呱啦,十分激动。
言希掏掏耳朵,不置可否。
“达夷,你准备偷懒偷到什么时候”这厢,思莞拉长了俊脸,没好气地看着达夷。
“来了,就来了”少年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笑着跑了过去。
传球,运球,三步上篮,投球,两个少年配合得十分默契。
“呵呵,黄金搭档。”阿衡下结论。
啊。言希笑了,点点头。
突然有些怅惘。
“你看,都多少年了,你哥和达夷好像一点也没有变化。”言希把手比划成相机的模样,定格在两个少年欢愉流汗的面庞上。
他不经意地笑着,扭头,看到了阿衡,笑颜有些僵硬。
这句话,是惯性,可是,又是惯性地说给谁听谁又能让她拥有这般强大的能力,多年以前,在乌水小镇遥望到,两个小少年的英姿飒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