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绒抬头吸了口气,望到夜空中悬在暮色里的圆月,凝看了会,愣是看出丝阴森的味道。电视里,狼人出没时,总是有这么颗圆溜溜的月亮做背景,美得过于恐怖,不是祥兆。
迷信,温绒唾弃自己,赶紧收回视线。
林家大亮,温绒自己换了鞋,在一楼绕了圈,没看到林隽。她走上二楼,林子豪的房门紧闭,前面林隽的书房似乎有隐隐的乐声。
她走近,清晰地听到里面的古典交响乐,抬手敲了敲门,过了会,房里安静了。温绒推门而入,这是她第一次走进林隽的书房,跟想象中不太一样,比起林子豪大得吓人的卧室,这里显然小很多,被顶天立地的书柜包围,满满的书目冲眼看去很有视觉冲击。
温绒稍稍打量了一圈,目光落到书桌后,靠在椅子上,斜着头看她的林隽。屋里只开了一盏台灯,柔和的橘色灯光下,林隽的脸却没染上丝毫温柔的颜色,反而泛着幽幽的冷光。
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他,这一眼,温绒看出了几许紧张。
她尽量表现得自然“什么事找我这么急,不能电话说吗”
温绒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林隽没笑,不论是温柔、虚伪、淡漠,他的表情不变的是微笑,可从她进门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他笑。这种感觉怪怪的,于是,她开始东拉西扯“子豪在家吗还是已经睡了”
林隽慢慢从书桌后面走出来“已经睡了。”
他越走越近,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莫名的压力,温绒耸耸肩“额,你这么晚让鉴非把我叫到这里来,有事吗”
林隽坐了个请坐的手势,温绒在沙发上坐下,面前有一杯茶,她看了看林隽,林隽点点头,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捧在手里,又问他“不会是叫我喝茶来的吧”
“长话短说。”林隽从书桌上抽出一张纸,放在温绒眼前晃了晃,“还认识这是什么吗”
温绒定睛看了会,随即认出这竟是她当初写给付苏的那封信“这怎么会在你手里”
林隽随手把信交给温绒“很惊讶吗,不用那么惊讶,一会还有很多事值得你惊讶。”
温绒捏着信,心头突突跳了起来“这封信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嗯,我知道。”林隽不紧不慢地又拿出一份文件。
温绒接过来看了看,是一份任命书,林隽正式成为林氏企业董事长,日期是昨天。
“你变成董事长了”温绒惊讶道。
林隽5年前隐退,撒手不管林家的事,但林岩依旧忌惮他,唯恐他会反扑,没想到真的成真。
“从5年前,我就在部署,为的就是今天。”林隽指了指董事长这三个字,“出其不备,一举歼灭,让对方再无反抗的可能。”
“”温绒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林隽跟她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5年前我忍辱负重,林岩靠着叔伯一辈给我施压,逼我离开。那个时候,我没有十足的胜算,所以我退出。然而,我的好兄弟,最讨厌我的是他,最了解我的也是他,在你之前,他把闻蓝送到我身边,很可惜,没有成功,闻蓝已被我收为己用对付他。现在,他又把你安排到我身边。”
温绒越听越心惊“我不懂跟你在说什么。”
“闻蓝当初也是这么说的。”林隽瞥了她一眼,没有任何感情。
把林隽的话前后联系,温绒渐渐了解到他的意思,但这简直可笑,她猛地站起来“不要搞错了,你最初的相亲对象是温雪,是你一定要跟我结婚的。”
林隽低下头,状似深情地凝望着她,却用一句话直接捣碎了温绒的镇定“我的大哥自作聪明的以为我喜欢的是一个类型的女人,温雪只是一个障眼法,目标从最开始就是你。”
闻蓝对她说,我们很像,我们很像
林隽一步步靠近,温绒步步后退,后背撞在书柜上,骨骼清晰地疼痛刺激着温绒的经。
“我怎能浪费他的好意,自然是要笑纳。”
这个男人把她禁锢在小小的一方圈地,她抬头仰望他英俊又阴沉的脸,呼吸变得困难“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林岩要对你做什么”
林隽俯,贴着她的耳朵“他的那点把戏,我都看腻了。”
温绒怔怔地僵直着身体,从指间到发梢,都因为他的话,瞬间麻木。
“所以说,什么订婚,结婚,都是假的”
林隽抬手,像往常一样温柔地抚摸她的短发“你可不能这么说我,我那是在给你机会,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
温绒扭过头,情恍惚“我没有。”
林隽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说“这几天,多亏你,我5年的努力差点功亏一篑。不过,你若是以为把我的资金来源通报给林岩就能阻止我,那就大错特错了,我从不会犯错,错的只会是你们。”
“我,没,有”温绒用力推开林隽,“你们林家的事,我一点都不关心,我跟林岩没有任何联系。”
“是吗,你父亲没有跟你说过些什么,比如,需要你观察我和什么人接触之类的”
温绒变了变脸色,却立马道“我拒绝了。”
林隽像是困惑地皱起眉,再次靠近温绒,按住她的手,问“那为什么,你父亲的邮箱里,会一直出现你给他的邮件”
温绒脑中嗡嗡作响“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