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比任何人都强悍,整个无极宗都未必有超越他的人,我却什么时候将自己当成了他的守护者
深深的一躬,这是我与他长久的习惯,他从不曾转身,留给我的,是池水鸿沟中的那一道背影,“师傅保重”
一朵莲花跃出池面,飞进我的掌心,花瓣雨露,清香满身,我轻轻的握了握,揣进怀抱中,“谢谢师傅”
师傅已算是替我送行,我咬咬唇,默默的转身离去。
我不算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只是这大雪山中埋藏着我太多回忆,对苍凝冽的爱,对师傅的心疼,还有,冰封在雪山之中的追思,数百年,也就这么多了,似手还没有寻常人短短几十年精彩,当真苍白的可以。
呼吸着雪山清冷的空气,我御剑而飞,看天地之浩荡,沧海碧波,身边浮云匆匆掠过,心情突然大好。
脚下一片苍翠,似乎是我当初迷失时的那片树林,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狡黠的笑容,那条蛇妖,不知道有没有被人收服做了蛇羹
还是希望他好好的活着吧,没的别糟蹋了那副好皮囊,我喜欢漂亮的东西,想这么那么漂亮的男人被炖了汤,多少有些可惜。
刚一踩上树林的地面,我的好心情突然变的沉重,满地落叶,断枝残木,从切口上看,那是被利器斩断的,入鼻的,还有淡淡的血腥气,似乎就在不久前,这里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斗争。
我皱着眉,心头闪过无数种猜测的可能,是凡人间的厮杀还是正邪之间的斗争是仙妖还是修真者
脚下的落叶没有一片是完整的,我可以清楚的判断出,这是真气爆发时震碎的,那么打斗的两人功力之高,也令人恐惧的咋舌。
我踩着沙沙的落叶,谨慎的四下搜寻,没有任何灵动的鸟儿鸣唱,也没有虫儿的欢叫,死寂的只有呼呼的风声。
应该打完了吧,我靠上树干,暗自松了口气。
没有尸体,没有鲜血满地,比我想象中的场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不管是妖还是人,任谁也不喜欢看见那样的情形吧。
不对,这里似乎安静的有点过头,若说在打斗中惊飞了鸟儿,吓跑了虫儿,可是为什么现在还是这样
心头一惊,秋水剑猛的出鞘,还来不及完全抽出,手腕被一股大力一顶,刚刚抽出一半的秋水剑活活被撞了回去,有人
“天地无涯,秋水无”我念着剑诀,只是话音还未完全出口,一只大掌捂上了我的唇,湿稠粘腻,脖子冰冷,好像另外一只手,已经捏上了我的颈项,只要微微一用力,我这无极宗最杰出的初级弟子,未来七宗的第一,就要葬身于此。
没有丝毫犹豫,我一个胳膊直接拐上身后人的胸口,左脚后撩,直奔下裆狠狠的一脚飞出。
“好粗鲁的女人。”一声闷哼,他飞快的松开我,“娘子,还未曾有后,怎能如此对待相公”
“娘你个头”想也不想,我一拳砸出,眼前,红色的发丝耀眼一闪,发丝后墨绿的眼勾起我熟悉的回忆。
“轰”拳头砸进他身后的树干中,碗口大的树拦腰折断,哗啦啦的倒地,他的头发被我的拳风激荡而起,缓缓落在我的手腕处。
他侧眼看看我在他颊边不到一寸的拳头,桃花眼斜挑,双唇一动,粉色的舌尖擦过我的手背,留下一串湿濡的痕迹,“小生命苦,如此悍妻,这该如何是好”
“闭嘴”反手一扯,那把耀眼的火红尽入我掌中,“蛇是不长毛的吧,这东西你用不着,我替你揪干净”
三百年未见,他比起当初,似乎又有了变化,长发斜盖着半边脸颊,露在外面的肌肤有些苍白的病态,斜挑着凤眼,墨绿的眼瞳散发着妖异的采,半透明的耳垂上,金色的耳环正贴合着,两粒米粒大小的红色宝石勾勒出蛇形耳环的眼睛,长长的信子穿过耳垂,与后面的蛇尾相扣,亮丽的金色美丽而古怪。
“你居然还没被人炖成蛇羹,老天无眼。”双手抱肩,与他保持着距离。
“差一点”他轻轻舒了口气,“若是我大意一点,说不定你看见的,就是满地我的皮了。”手指捂上胸口,他喘了口气。
“那刚好,毒媚儿的皮只够我做个剑鞘,你的皮做套衣服倒是不错。”我看着满地狼藉,啧啧出声,“杀的这么狠,莫不是又骗了谁家女儿,被人杀上门了”
他轻咳了两声,靠着树干慢慢滑坐在地,“我的娘子可只有你一个,我痴情的很,这是被仇家寻上门了。”
懒得和他计较相公娘子的,只是好于他后面的那句话,“你也有仇家怎么看,你都是个懂得明择保身的人。”
“多着呢”他闭上眼慢慢的调息着,声音有些中气不足,“你们修真的人看见我们,欲杀之而后快,邪魔妖三道,谁都想独领群雄,互相之间暗斗无数,更别提那些视我们为天敌的族群,杀我们,不需要任何理由。”妖媚的一笑,笑的无奈,“这年头,做妖比做人难。”
突然能理解他的无奈,有多少争斗,本无恩怨,无非为的那句正邪不两立的思想,我这一次出山的目的,不也正是为了这个而来吗而我,似乎忘记了自己的任务。
“你还是快离开吧,不然被发现你和我这么在一起,只怕从此以后正道再无你的立足之地。”他气息凌乱,挤出一丝笑意。
“那简单,若是有人来了,我直接一剑捅死你,就没人怀疑了。”我站起身,拎着秋水剑走到他面前。
他扬起笑脸,唇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