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陆子初眼眸平静无波,不理会吴奈和石涛怪异的表情,慢慢站了起来,对吴奈说“记得洗碗。”
“我手受伤了,不能沾水。”吴奈“工伤”在身,说话有些理直气壮。
“死不了。”陆子初凉凉的看了他一眼,迈步去了书房。
陆子初离开后,石涛又开始作了,也抽出一张面巾纸,含情脉脉的盯着吴奈“奈奈,你嘴角沾了米粒,来,我帮你擦了。”
吴奈不配合,因为被恶心到了。
阿笙原本脸不红,这时候却被他们言行逼红了。
有些后知后觉,刚才的小举动,好像确实有点小暧昧。
t大有门禁,宿舍楼晚上2300必定关门。
已经深夜十点半了,陆子初开车送阿笙回学校。
吴奈的车,阿笙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透过车窗跟吴奈和石涛挥手再见。
车内放着轻音乐,阿笙确实是累了,原本还比较紧张,但音乐舒缓了情绪,靠着椅背,反倒有些昏昏欲睡。
望江苑离t大很近,只有几分钟路程,陆子初把阿笙送到法学系女生宿舍楼下时,她方才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他说“回宿舍再睡。”
“哦。”她似是想起她的双肩包,难得泛起了小迷糊“我包呢”
“后座。”他侧身帮她解安全带,离得太近,阿笙后背紧紧贴着椅座,恨不得身体嵌在里面,唯恐和他靠的太近,会心律失常。
陆子初侧脸轮廓清隽,阿笙低头看着他,睫毛颤动了一下,轻声唤他“陆老师。”
“嗯”
她迟疑开口“找到你舅妈了吗”
“嗯。”他抬眸看她。
阿笙表情有些忧闷,“所有人都说我姑姑是个狐狸精,但她说她不是,我该相信她吗”
陆子初没想到她会跟他说这些,直白,毫不避讳。
沉默几秒,他说“你如果已经做出了决定,不必顾忌任何人。”
阿笙静静的看着陆子初,最后总算平静开口“我想相信她一次,因为她的人生很贫瘠,有太多人舍弃她,我不能,也不忍。”她在表明她的立场,他们有维护常静的权利,但她身为顾家人,同样拥有心疼顾清欢的本能。
就这样吧坚持己见,互不干扰,试着理解顾清欢,只因为她是她姑姑,无关其他。
说完这话,阿笙开门下车,又打开后座,把背包拿了出来。
陆子初按下车窗,叫住她“顾笙。”
阿笙止步,转身看他,原以为他会围绕顾清欢,对她说些什么,但他没有。
陆子初眸色温润,轻轻说了声“晚安。”
停顿几秒,阿笙开口“晚安。”
陆子初看着阿笙走进宿舍楼,又在车里坐了一会儿,这才驱车绝尘而去。
这边,阿笙正在上楼,感应灯,一明一灭,照亮了楼梯,也“照亮”了手机屏。
阿笙并不意外,是许飞的电话。她隐约猜到许飞这么晚打电话八成跟陈钧有关。
果然,电话接通,许飞声音有些急“怎么回事我听说陈钧今天给你难堪了”
“他喝醉了。”许飞大三考研,每天都很忙,最近在学校里,阿笙也很少见他,以为这件事不会传进他耳朵里,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知道了。
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况且一个班,一个宿舍楼,想不知道都难。
许飞骂道“喝醉就能打你吗他这一巴掌没有落在你脸上,他要是敢打,看我怎么收拾他。”
阿笙劝他“他喝醉了,我们不跟他计较。事后想想,我当时说话太狠,没有给他留面子,也难怪他会恼羞成怒。”
许飞话语很冲,嚷道“说你干什么,我说的是他。”
“我也有错。”楼梯有回音,阿笙声音压得很低,跟做贼一样。
许飞声音扬高“你有什么错,错得那个人是他。”
许飞怒气很重,小时候有男孩欺负阿笙和刘依依,他都会不依不挠很久,那时候许飞个子还很小,但面对比他高大许多的男孩子,却从来也没有畏惧过。先护短,事后再讲对错,大院里的人私底下给许飞起了一个小外号小霸王。
如今,小霸王早已成长为霸王爷,性子也沉淀了许多,但阿笙毕竟还是知道他脾气的,一直在劝他,上了五楼,阿笙有意结束话题,“这事你别管。”
“懒得理你。”许飞直接挂断电话。
阿笙皱眉,也不知道许飞究竟有没有听进去她的话。
宿舍还有十分钟才熄灯,阿笙开门走进去,江宁和关童童已经睡了。
阿笙松了一口气,显然江宁她们还不知道这事,否则不可能这么早就入睡。
薛明珠撩开床上布帘,探出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有事耽搁了。”阿笙坐在椅子上,打开双肩包,向外掏着课本。
薛明珠发困,打着哈欠“时间不早了,早点睡觉,明天上午还有课。”
“你先睡,我收拾完就睡觉。”阿笙把背包放在书桌上,起身去了盥洗室。
阿笙洗脸的时候,不其然想起陆子初,他对很多女孩子都这么好吗还是只对她特别
有这种想法的时候,阿笙对着镜子笑了笑,嘴角溢出无奈的叹息,她怎么也开始犯起了花痴病。
这病不好,胡思乱想是小事,就怕异想天开。
这一夜,韩愈失眠。
受时差干扰,凌晨三点,别人正在睡梦中,唯有他还坐在卧室床上翻看资料。
凌晨四点,终于有了睡意,他的外国友人没有掐好时间,又给他打来了越洋电话,浑浑噩噩的对着话,至于对方说了什么,好像过耳即忘。
结束通话,再无睡意,内心不胜其烦。
掏出一支烟,刚点上,似是想起了什么,微微出。
汽车上,他问她“介意我抽烟吗”
她说“介意。”
凌晨想到这番对话,韩愈难免心生郁结。
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