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叹了口气,瘸子鸟你对我真是太不了解了。
对于一个什么都无所谓的石头来说,随遇而安才是我的本质啊。
“夭舍哥哥,求求你,教教我们嘛”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我从善入流,用十分甜糯的童声娇嫩地撒欢。
夭舍浑身一个激灵,脸色黑了三分。
青鸳却只知道在旁边吃吃吃地笑,一边笑还一边继续用脚踢我,这孩子,莫非傻了不成。
夭舍身居尊位,自应言出必行。
他把我们带到火照之路,采下一朵鲜红胜火的彼岸花,辐散如伞状的花序被他一层一层剥开,渐渐露出凤凰头、身,而散在最外层反卷如爪的花瓣自然散开,形若凤羽,令人惊艳。
于是整个下午,红如火照的彼岸花海里时不时传来女孩铃儿般清脆的呼喊。
“夭舍尊,你慢一点儿,我看不清楚。”
“夭舍尊,重新扎一个嘛,求求你。”
“是不是这样嗯,不是嗯,唔哎呀,我又忘记了夭舍尊”
一朵花怎么能扎成凤凰,还眼睛嘴巴加羽毛。这是个技术活。
青鸳不耻下问,我默默坐在旁边。咦刚才瘸子鸟示范刮羽毛是怎么刮来着,好像要把外层花瓣龙分成七十二缕还是八十一缕怎么刮的,总不至于一根根撕吧,夭舍刚才好像有小技巧。
我拍拍青鸳的手臂“喂,你羽毛根数不对。”
青鸳歪着脑袋,眼睛又黑又亮“没错呀,八十一缕,好难哦,我眼睛都快长针了”她看我默默凝视她,头歪得更厉害,“不是八十一缕么唔嗯夭舍尊”
真是好支使的小孩儿啊。
夭舍被我们的笨手笨脚折磨得魂颠倒,在我们双双编出只红鸡以后,宣告我二人毕业出师,不待我们抗议,他翅膀一张,逃之夭夭了。
舍命逃跑,逃之夭夭嗯,难怪叫夭舍。
32离伤诛心
祭祀很快结束,青鸳又要离开章莪山,回到王宫那座金丝笼里。
临走前,她带了一盒子糕点过来蘑菇石这里请我品尝。
我婉言谢绝。她不依不挠道“我看你只吃露水,你不能吃其他东西吗”
“应该可以吧。”
“你吃其他东西会腹泻吗”
呃没有腹泻经验的我不是很敢确定。
她于是挑了一块凑到我嘴巴前,讨好道“这是我最喜欢吃的小米糕,皇宫里都没有,要章莪山下村子里的余老伯才会做。”
我伸出舌尖舔了一口,仔细抿了会儿,又舔了一口,然后“啊呜”一口从她手里叼走整块儿,嚼巴嚼巴吞了。
我总算明白四个字的含义
人间美味。
打那以后,我逐渐学会射鸟叉鱼,拒绝吃露。
这晚,我们坐在蘑菇石下,一边吃糕点,一边扎凤凰。
青鸳扎失败一只,在水边洗洗手,拿着点心水果,自己吃一口,喂我吃一口。轮到她扎时,我学她样子,指指戳戳,望她嘴里塞一块,自己吃一块。
如是反复,我们最后仍然只扎出来两只红鸡。
这次青鸳离开后,我总觉得身边少个人转来转去有些失落,我以为时间会淡化这丝惆怅,未料越演越烈。
然而隔年夏末时节,青鸳并没有如往年那般偷偷溜来。
又一年,还是没有她的丝毫消息,我已经能依着夭舍给我的凤凰样子编出一只一模一样的。
于是,我第一次体会到寂寞的滋味。
我决意走出章莪山,不管去哪里,只是不想再一个人孤单地坐在蘑菇石下听猿啼鹤唳。
将迈出章莪山结界前,出鬼没的夭舍自天际落下,收起背后鲜红如血羽翅,冲我笑道
“槿儿,你不能离开。”
我想起了他那个关于“主人”的论调。
我问“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夭舍望着西方天空,抿唇道“他已经沉睡千万余载。”
我问“他是谁”
夭舍回头看着我
“钟山,烛龙。”
“我不认识他,而且,只是想去附近走走。”我安静地回答。
夭舍笑“在我的结界之内,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但若要出结界,不可以。”
我又问“为什么我要等他我说过,我不认识他。”
夭舍凝目抱胸,向来玩世不恭笑容现下很严肃“你知道的,你不是普通的石头,现,则天下大乱。”
我心里不高兴,脸色的确是块青石头,阴沉沉瞥过他,一言不发转身。
“你不是早用结界封印我的能力,何必还日夜亲自看守。”
离开前,我留下这句冷冰冰的话,踩着青草泥土,默默远去。
自那日与夭舍不欢而散,他三天两头会来看我,随便聊上两句。我本来就是个懒人,没过两三日便将与他之间小小不快抛诸脑后。
有次夭舍帮忙抓鱼时问我是不是在等青鸳,我没有回答他,他又问我为什么从来不主动询问有关青鸳的下落,我说
“相濡以沫,不若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