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阁都不肯让我出,是不是也是料定了我不会放任不管,那么,我到底又该怎么做呢
按着心口,我一下一下的吸气,可是还是疼,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
可是不行,我还不能倒下去,潋,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
忽然之间,一只手,一把抓过了我的手腕,然后细细的银针精准无误的扎入了我的阳池穴中,疼痛随之一点一点的缓解。
漓陌一袭白衣,厌恶的看着我“我最恨你这副要死不活的鬼样子,既然照顾不好自己,何不死了干脆,留在这个世上只会拖累别人”
我轻声道谢,疲倦的闭了闭眼,再睁开,没有想到原来还是得走这一步。
“漓陌姑娘,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我看着她,轻声开口。
她嘲讽的笑了起来“现在还没到晚上呢,怎么王妃就开始说梦话了呢”
我并不去理会她含讽带刺的话语,依旧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从前在邪医谷的时候,苏先生曾教过我一种名为彼岸生香的药丸方子,服用之后可以使人一个昼夜呼吸几无,身体僵硬,形同死亡,而一个昼夜之后,药效便自然消退,服用之人仍与常人无异。我虽知道该怎么配,但之前从未试过,我需要万无一失,也没有时间慢慢研制,所以想要请漓陌姑娘帮我。”
“你想把这彼岸生香用到慕容潋身上吧”漓陌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那药丸我身上便有,用不着去配可是,我刚才似乎听说,三王妃今后连这归墨阁都走不出,即便拿着药,又怎么能送到看守森严的天牢死囚里呢”
“在倾天居三殿下寝室正中的沉香木塌旁,有一处暗格,暗格当中还有两道暗层,其中第二道里,放着皇子通行的令牌,拿着这块令牌,你便可以轻松进入天牢当中。”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漓陌“我需要姑娘帮我,拿到这块令牌,然后扮成男装以三殿下的名义去天牢看慕容潋,就说三殿下顾念他毕竟在与北胡一役中有功,特命人来送他最后一程。我会写一张纸条给姑娘,请姑娘伺机将它并彼岸生香一道交给潋,他看了,会明白该怎么做的。”
漓陌跟在苏修缅身边多年,医术武艺均得他亲传,一手易容术更是出入化。
苏修缅曾出言若她离了邪医谷,在江湖上另立门户,不会比淳逾意、萧圣音差,也曾有过这样的意思放她离开,可是,漓陌却说什么也不肯走。
事到如今,我只能寄望于她,也相信她能做得到,即便是我没有被南承曜禁足,隆起的小腹也无法掩饰身份,我一样需要她帮我。
只是,我很清楚她一直以来对我的厌恶,又怎么会轻易答应帮我
果然,漓陌冷笑着开了口“三王妃想得倒是挺好,只是我凭什么要帮你”
我和缓而坚持的开口“我自然没有办法勉强姑娘,我这想让姑娘知道,如果潋有事,那么我一个人独活在这个世上,也没什么意义了。”
“你死你活与我何干”漓陌依旧冷笑。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自然是没有关系,姑娘还可以自此解脱回邪医谷复命,只是不知道姑娘会怎么跟苏先生说。”
她冷冷看我,声音亦是寒若冰霜“你在威胁我”
我垂下眼眸,轻轻开口“对不起,我只要潋能活着。”
“三王妃似乎忘了,三殿下是何等厉害的人物,他的寝殿,是旁人能随便进去的吗更何况还要拿到令牌。再说了,王妃就不怕皇帝老儿不解恨,非要在慕容潋诈死的尸体上砍上个百千刀才罢休”她的语速越来越快,声音冷而尖锐。
“那就是我的事情了。”我缓缓闭上了眼“无论用什么法子,今天晚上,我会拖住三殿下,剩下的人,我想对姑娘而言,就不是问题了。”
第103章
“小姐,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真的没事吗”疏影担忧的看着我。
“没事,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今天晚上你就先去画意那里睡上一宿,也让我寝殿里服侍的人都下去吧。”我看着她轻道,伸手揉了揉眉心的倦意。
她看我这样,也不敢多说什么,点头带着小丫鬟们都下去了。
漓陌冷笑看着我“王妃还真是会作戏,是不是从前在公子面前那些个纤纤弱质的样子,也全都是装出来的呢”
我没有理会她话语中的厌恶嘲讽,只是看着她轻道“我不想说谢谢,但是姑娘的恩情,慕容清会永远铭记在心,虽然姑娘并不稀罕,但从此以往,只有姑娘开口,但凡是我能做的,慕容清绝无半个不字。”
“慕容清”漓陌笑了起来“她可早死了,我找谁开口去王妃是当慕容清当得忘乎所以了呢,还是在和我玩文字游戏,给一个永远也兑现不了的承诺”
我僵了一下,闭了闭眼,然后缓缓开口道“不管是慕容清还是宁羽倾,都不会忘了对姑娘的承诺。”
“那如果我要你永远不见公子呢”她依旧笑问。
我深深吸气,然后开口道“如果这是姑娘要我给出的回报,那么我答应你,只要潋没事。”
漓陌的笑容骤然冷了下来“在你心里,就连慕容潋都比公子重要”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口,而她也不等我反应,冷冷道“三王妃欠我的承诺,可记好了,我总有一天要讨回来的。还有,若是王妃拖不住三殿下,又或者是皇帝老儿非要在慕容潋身上砍个百千刀才解恨,那么就连公子也怪不得我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清冷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门重又合上,我静静坐着,看天色一点一点的暗了下来,起身将桌上备好的酒倾倒在寝殿四周的窗棂布匹之上,然后将高照的红烛扔下。
酒是上好的酒,火势不一会就蔓延了起来。
南承曜在思渺轩的种种表现,又刻意将我禁足在归墨阁内,就已经意味着他是铁了心不会帮潋,甚至于不会让我有机会牵涉到潋的事情里来。
既然这样,若只是单纯请他过来,他未必会见我,所以,这或许是我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