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我如是说了,眸中的冷意慢慢淡去,看我半晌,终是轻轻一叹“所以我说,王妃最大的弱点便在于太重情义。”
我有些怔然的抬眼看他,他淡淡一笑,伸手将我拉到怀里“也罢,你本就太过委曲求全,如今只要你在我身边便尽管按着自己的想法去做无妨,即便出了什么事,也没有我担当不起的。”
我心内微微一暖,理智却仍未放松,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确认道“殿下肯放过董铭了吗”
他淡淡笑了下“王妃说笑了,董铭巳于昨日在狱中畏罪自尽,何来放过不放过这一说”
他如是说了,我一直悬着的心,虽是无法完全放下,却也安定不少。
其实心里亦是有疑惑的,他的心狠无情,我太过清楚,他并没有正面答我,因此,我并不敢确定,他是真的放过董铭了,所以才找了这样一个借口给世人,还是已经派人去追了,必不留一丁点隐患。
刚想开口再问,他却微笑着一偏头,落了个轻吻在我面颊上“这一整夜,王妃的心思都在别的男人身上,可真叫我伤心,就没有半分思念我吗。”
我有些不自然的转开眼眸“殿下就别再捉弄臣妾了。”
他低笑出声,一手扳过我的身子,一手以指极其缓慢的划过我的眉目唇残,语音微哑而魁惑“怎么会是捉弄一整夜的时间,我骑在马背上,可是没有一刻不在想念王妃”
语音渐淡,终于消失在他刻意缠绵的一吻之中。
我心底微叹,放弃了追问的念头,因为我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的。
他那样的人,若是不愿撒谎最精于的,便是不动声色的敷衍。
而我也一样,与其欺骗,我宁愿不要答案。
用过午膳,我看着他眼底微微的青黛之色,虽然依旧风不减,却到底有依稀可辩的倦意,于是柔声再三劝他到内间小憩片刻。
他或许是真的累了,再加上不愿拂了我的意,便起身到内间塌上躺下,那柄“转魄”,依旧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我微垂羽睫,这个人,即便是睡着,也依旧警觉而戒备,换句话说,他或许并没有一刻,能得到真正的休息。
转身出了房间,轻轻的为他带上门。
有些随意的在邺城官衙的小花园中走着,仍然有雪但我身上救了厚厚的狐裘,倒并没有感觉到冷。
这个时候,不知道董铭身在何处,由于事出紧急,我并没有办法为他准备卸寒的衣裳,而只是备下了银两,虽然足够我却不知道他有没有机会用出。
还有疏影,我设有一刻不在为她担心,这样冷的天,她的身子最是经不得寒气,此时此刻,她可有冬衣保暖,又到底是在哪里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却还是,杳无音信。
不如道过了多久,我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正欲回房,却突然听得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花园外隐约传来“可算是能好好睡上一个安稳觉了,就为一个小小的董铭,也真够折腾的。”
我一惊,听得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下意识的隐身在积了雪的灌木后面,刚藏好,便见有两人身披铠甲并排走了进来。
那两个人我见过,虽是叫不上名字,却也知道他们是南承曜的亲信,跟随多年。
“殿下说了,王妃心慈,若是眼睁睁看着董铭问斩,必然心生郁结久久不散,这才刻意让她得了机会的。不过我们这位三王妃也不是简单角色啊,我还以为要在密道出口那守上多久呢没想到会那么快”
话没说完,便被另一人打断“轻声些,殿下吩咐过不能透露半点口风的。”
原先说话那人笑了起来“得了吧赵漠,这里半个人影都没有,又才刚轮过岗,外面的守卫哪一个不是你的人,谁敢偷听即便真听去了,又有谁敢泄露半句出去”
那赵漠似乎也觉得自己小心过头了,笑了笑,重又随意的开口道“小心点也好,我可不想我的人再重夏那两个牢役的下场虽是弃卒,却到底无辜了些。”
先前那人笑道“赵漠,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有妇人之仁了。跟在殿下身边那么久了,你还不明白吗,三殿下做事要不不做,一旦做了,便会做绝。他既然存心要让三王妃不悲悯自伤,又断然不会放走董铭为日后埋下任何一丝祸根,便只能棋行此招。而若是要做得天衣无缝不让王妃落下任何一点私放朝廷要犯的口实,最万无一失的办法,就是灭口再说了,那两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怎么会被刻意安排在昨夜当差”
赵漠笑笑“我自然知道,说说罢了。不过跟了殿下这么长时间倒真没见过他在哪个女人身上费心的到底是王妃,是要不一样一些不过他既然吩咐我们不得泄露口风,自然是怕王妃知情,这样看来,倒又不全是因为她丞相千金的身份了。你说,殿下该不会真爱上王妃了吧”
先前那人想了想,方才说道“现在看来,爱上倒不好说,在意是肯定的了。不然做什么这样大费周折的。其实我倒宁愿他可以爱上王妃,或者任何一个女子都行,只要能让他走出倾儿公主的阴影”
“欧阳献”
他的话没有说完,便被赵漠厉声打断,也许是这个名宇真正犯忌,那欧阳献顿时惊醒住口,半晌无话。
过了良久,我才听到欧阳献的声音重新从花园的尽头隐约传来“殿下从前现在看他这样 你就不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