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浅淡而笑“殿下不是说过,既然嫁入了三王府,又怎敢再想着置身事外。无论祸福,清儿自当与殿下共同进退。”
他不语,只是看我。
而门外逐雨的声音响起“秦总管,这是怎么回事啊,殿下可刚睡下没多久,你带那么多人进来,要是惹殿下生气,我可不担这个罪名。”
秦安自是与她配合尽量为我们争取时间,我心一横,将杯中域魄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壶中剩余汁液倾倒在自己的衣裙上,一闭眼,将腰间雪色软烟罗一抽,身上那件素白软纱便旖旎滑落。
我双颊发热,却根本没有时间忸怩,迅速侧躺在塌间他留出的空位上,拉过薄被盖住自己仅着月白色裘衣的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弹。心内不断的告诉自己,他是我的夫君,没什么可害羞的。
耳畔,似是有他低低的笑,然后一双修长手臂,隔着锦被,轻轻搂住了我。
我方躺好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便听得殿门轻轻一响,南承冕已经推门进到殿中。
第二十三回
“谁”
南承曜倏然半支起身子,面向来人,声音响在空寂的寝殿之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冷冷怒意和外现的警觉,似是刚刚从睡梦中惊醒一般。
满室清冽酒香,暗暗涌动,又或者,涌动的,并不止是酒香。
寻云连忙跪下,语音轻颤“殿下,是太子殿下来了,奴婢们不能阻拦,还请殿下恕罪。”
停了几秒,南承曜懒洋洋的斜倚在床头,一手状似随意的撩拨着我如水的长发,轻笑道“怨不得我说大哥不解风情,这大半夜的,您不在东宫伴着如花美眷,跑我府上做什么”
他没有唤南承冕太子,用了家中称谓,于是也就一径倚在塌上,并不起身行君臣之礼。
南承冕倒是并不以为意,温和开口,答得不慌不忙“三弟,今夜有刺客夜闯东宫,我带人一路追过来,亲眼看他进了三王府,这才过来看看,打搅了你与佳人温存,倒是我的不是了。”
因为我侧卧向内,再加上床上轻纱垂缦,南承冕并看不到我的样子,或许只当我是他三弟众多解语花中的寻常一朵,虽于制不合,却并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哦”南承曜挑眉一笑“那大哥是在怀疑我府上窝藏刺客了”
南承冕却并不恼,温和笑道“看你说得这是什么话,做哥哥的不过是记挂你的安危,放心不下,这才特意过来的。”
南承曜懒懒一笑“如此便多谢大哥了,不过我这边倒并没有什么风吹草动,美人在怀,只有说不出的惬意。”
说完这句,他不再说话,亦没有起身的意思,虽没有直接开口,却已经暗示了逐客的意思。
南承冕自然不会察觉不出,却仍是站住不动,似是不甘心就这样无功而返。
略停了一会,他重又开口“三弟既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只是这件事毕竟关系重大,恐怕要请三弟与我一道召集群臣商议一番。”
“现在”南承曜轻笑出声“大哥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放着怀中软玉温香不理,我可舍不得。”
南承冕亦是淡淡笑道“扫了三弟雅兴,是我的不是。不过我们身为皇子,自当以国事为重,这原是不可推卸的责任。三弟,只好委屈你即刻起身,随我去议事厅吧。事情了结之后,做哥哥的必定亲自挑选几位绝色佳人到你府上,当做赔罪。”
语毕,也并未有离开的迹象,大有非得亲眼见南承曜起身才肯罢休的架势。
南承曜似笑非笑的开口道“大哥既然都抬出了做皇子的责任,又放上美人来诱惑我,看来今晚我无论如何都得随你去一趟了。”
一面说着,一面就欲掀被起身。
我知道他腰上的伤血已经止住,而且秦安在外面拖延时间的时候,寻云已经为他披上一件黑色中衣,若现在起身添上外袍的话,不出意外,是不会露出端倪的。
虽然他的脸色因为失血而显得苍白,可面上云淡风轻的笑却是让人即便怀疑也抓不住任何小辫子的,我知道凭他的自制绝对有本事掩饰得天衣无缝,只是,他将要承受的痛楚,却也会是常人所难以想象的。
我心念一转,随着他的动作开了口,声音低柔而慵懒,似是刚被吵醒了一般“殿下已经天明了吗”
他深深看我,停了一会,才再开口,声音如往常一般慵懒带笑“还没有,你再睡一会,我去去就来。”
我一面伸手揉自己的太阳穴,一面娇柔抱怨道“殿下灌我那么多酒,清儿现在头还在疼呢,你别想就这样抛下我不理,清儿可不依。”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这样说话,刻意压低放软的嗓音里,暗含着无限娇柔和诱惑,竟是将庆妃娘娘那样柔媚入骨的风情学了几分。
南承冕许是没有料到这突然的变故,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而我就全当醉后初醒,全然不知道他存在,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一般,依旧侧卧将脸朝向南承曜。
南承曜笑了起来“怎么会不理你,不过本王尚有要事,一会就来陪你可好”
我娇柔笑着不依不饶“这么晚了,殿下哪会有什么要事,不会是又要去夜探哪位红粉知己吧往日也就算了,可今日清儿才为殿下赢回惊涛古琴,殿下又灌了我那么多酒把人家折腾得够呛,我是无论如何不肯放你走的。殿下要是不依,从今往后可别想再来找清儿。”
一字一句,每一个语音,都将女子恃宠而娇的小性子昭显无疑,偏又软语娇柔,叫人硬不下心肠来拒绝。
南承曜低低笑出了声,面向南承冕的方向开了口“大哥,你看现在该如何是好”
“大哥”我状似微微疑惑,随即不等南承冕开口便抢着笑道“殿下又在和我玩什么花样,我倒要看看哪来的大哥。”
一面说着,一面微微转身半支起身子,动作却控制得极为巧妙。
在锦被下的右手,牢牢的握着薄被,不让它掉下来,而满头青丝亦是因着我的动作而顺势滑落,遮住了裸露在外的左臂。
然后,我状似不经意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