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说完发现陶墨脸竟然阵红阵白。
“少爷。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吧是不是病了”他伸出手摸陶墨额头。
陶墨避开去,“没事。我,我是饿了”
郝果子看他下子蹦起来,往门口跑,连忙道“少爷走慢些小心摔着。”
他话音刚落,就听“啊”得声,陶墨被门槛绊了下,扑倒在地。
“少爷。”郝果子急忙冲过去,但有人比他更快步。
老陶扶起陶墨,冲郝果子挥挥手道“站在这里做什么尽添乱。”
郝果子委屈道“我是担心少爷。”
老陶道“去厨房里端点菜到书房来,我陪少爷在这里吃。”
郝果子答应着去了。
老陶扶着陶墨在椅子上坐下,柔声道“哪里碰痛了”
陶墨揉着膝盖,摇摇头道“不痛。”
老陶拇指朝膝盖按下去,陶墨倒吸口气。
“还说不痛。”老陶起身点灯,然后从怀里掏出伤药,见他裤腿卷起,膝盖处果然发红。
陶墨看他为自己忙忙碌碌,情绪低落。
“还在想顾射”老陶边帮他伤药边状若不经意地问。
陶墨原先否认,却又觉得否认不过去,低低地应了声。
老陶随口道“你还喜欢他”
陶墨身体僵住了。
老陶手抬起他僵硬腿,手抹了药在掌心,帮他轻轻推拿。
陶墨屏住呼吸,声不吭。
“其实,也不是”老陶想到要说话,有些不甘心,但又不忍心看着陶墨被情所困,纠结了好半天,才蹦出句,“也不是全然没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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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后发先至六
陶墨大腿颤,老陶手打滑落空。
“抱歉。”陶墨低声道。
老陶若无其事地继续推拿,“少爷凡事以平常心相待便是了,不必妄自菲薄。”
陶墨双手撑在身体两侧,小心翼翼道“老陶,你不怪我”
老陶道“我若怪你,少爷能改吗”
陶墨张了张嘴,低头道“我会尽量忍耐。”父亲死后,他视老陶与郝果子为亲人。
老陶唇角微扬,“男子汉大丈夫,焉能事事忍耐”
陶墨怔。
老陶松开手,拍了拍被按得发红膝盖,帮他将裤腿放下,收拾好药,站起身道“罢了。人生在世,难得清醒,也难得糊涂。”
陶墨茫然,“难得清醒,也难得糊涂”
老陶道“清醒于情感,糊涂于世俗,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陶墨将这句话细细品了三遍,才恍然道“你,你是不反对了”
“顾射,顾弦之,”老陶轻轻叹,笑道,“这样人,本就该让天下男女都趋之若鹜吧。”
陶墨先是傻笑,随即黯然道“是了。他本该是天下。”
老陶道“当今天下除了皇上是天下,本该为天下兢兢业业,鞠躬尽瘁之外,谁都不该是天下。”
陶墨吃了惊。他还是头次听老陶说这样大逆不道话。
老陶道“难道不是皇上坐拥天下,又何尝不是承载天下”
陶墨摇头道“我不懂。”
“不懂便不懂吧。”老陶道,“你只消记得这世上很多不可能事并非它本身难以实现,而是在它实现之前已经被人否决。”
陶墨眨巴着眼睛。他虽然时三刻未能领悟他言下真意,却已经将这句话牢牢地记在心里。
老陶听见脚步声,拍拍肚皮道“说着说着,肚子饿了。”
郝果子笑眯眯地端着托盘往里走,“今天有糖醋啊”
老陶看着砸在地上饭菜和五体投地郝果子,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伤药,安抚他道“没关系,还没用完。”
回谈阳县第日,陶墨很忙,忙着处理衙门公务,足不出户。
第二日,陶墨依旧很忙,足不出户。
第三日,不出户。
第四日,不出。
第五日,不。
至第八日,金师爷闲着没事将部分文案拿到院子里晒。
陶墨坐在石凳上,望着天空发呆。
“东家不出门”他随口问道。
陶墨下意识回答道“我很忙。”
“忙什么”金师爷十分愧疚。没想到东家很忙时候,他闲得想打瞌睡。
“忙着处理衙门公务。”
金师爷温柔地问道,“什么公务”他非常想知道除了他处理那些之外,究竟还有什么公务是轮到陶墨处理
“囤积”陶墨猛然回,看是金师爷,脸上刷得红起来,“没,没什么公务。”
金师爷在他对面坐下,“东家有心事”
陶墨干笑着摇摇头。
“东家若是想去看顾公子,只管去就是了。”金师爷道,“不必瞻前顾后。”顾射身份背景是他说穿,看到陶墨这般苦恼,他多少也有些内疚。
“你怎么知道”陶墨红着脸看他。难不成他心事竟是整个衙门都知道了
金师爷道“顾公子虽然是顾相之子,但他无功名在身,只是介布衣。何况顾相位高权重,与谈阳县有万里之遥,东家不必担心有什么风言风语。”
陶墨这才知道他相岔了,垂头道“我并非担心这个。”
金师爷挑眉道“那东家是担心自己会连累顾公子这更不必担忧。知府衙门杖刑之事可不可再,想那知府吃了雄心豹子胆也绝不再动顾公子根汗毛。不止如此,只怕别人若是想动顾公子,他也不会依。”顾相儿子若是在他地盘上出了事,他样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