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么巧啊你也常来吗干妈很喜欢这儿,我上次带她来这里人太多,现在很好,吹吹风,很舒服,是不是干妈”
周顺雅没答话,依然盯著顾文怀,她眼中的不速之客。
虽然顾文怀不时去疗养院探望她,可是自从她当面撕破了他送来的衣服后,他每次探访都只是在她不察觉的情况下看看她,所以她已很久没见过他了。
顾重文看着两母子冷眼互视的情境,十分享受。
一人从沙滩的餐厅走过来,给顾重文递上两杯饮料。
顾重文顺手将一杯递到周顺雅面前,笑吟吟道,“干妈,试试这款饮料,下了特制果汁”
周顺雅傻傻的点点头,同样笑吟吟地接过杯子,可还没放到唇边已被人一手拨开,杯子脱手飞出,金黄色的液汁在沙上荡开。
她即时从沙滩椅上站起,一双喷火的怒目瞪著那只手的主人。
顾文怀没理会她的敌视也没理会顾重文,一下挽起她的手便要扯著她走。
周顺雅奋力挣扎两下,然后一口咬下顾文怀的手。
“你”他松开了手,眼睁睁地望着她,目光里是掩不住的心伤。
一旁的顾重文简直乐透,这死贱种果然犯贱,为了这个疯老母活受罪。
他挂上笑面,充当和事佬,假得要命。
“大哥,你别这样,会吓著干妈的。”他扶著周顺雅慢慢坐下沙滩椅,柔声道,“干妈,你也别这样,大哥是你儿子,他不会害你的。”
周顺雅立刻瞪大眼睛,满面惶恐。
“他会的他会的是他害死阿齐我不要见到他快赶走他快”
顾重文瞧瞧顾文怀,只见那人已被气得直直喘气,面色冷得可怕。
他轻柔地扫扫周顺雅的背,哄著她说,“好,好,我跟他说说去”
他站起身,直视顾文怀,一派胜利的姿势。
“大哥,你听见了,我们进去谈谈,免得在这儿惹干妈不高兴。”
顾文怀心已成灰,对于周顺雅,他自问已尽力,自问亦已无能为力。假若要了他的命她才安心满意,这也是他能力以内,最后给得起的了。
顾重文与顾文怀转身步开,周顺雅忽地抓著顾重文的手,煞有介事地在他耳边悄语。
“儿子,你要小心,这个人很会骗人,很狡猾的,妒嫉心重又小气,你要小心,千万别被他骗了。”
顾重文附和著,连连点头,“嗯,知道了,我会小心,多谢干妈提醒,干妈你对我真好”
二人在顾文怀背后喁喁细语,顾文怀自然全听得清楚,心口犹被狠狠撕开,血淋淋的痛,如此真实。他握实拳头,憋得快要爆炸,一时间竟以为要一巴掌掴醒她。
“大哥,走吧。”
背后又传来虚伪的声音。他暗下苦笑,这一声大哥,百个顾文怀也承受不起。
顾重文将顾文怀带到餐厅酒吧的一个贵宾房,里面已坐著三个男人。顾文怀认得出,其中二人是顾重文那天带到他家捣乱的酒肉朋友,另外一个身形建硕,年纪较大的应该是欧维事件后聘用的保镖。
桌上摆著一瓶未开的威士忌,他知道是为他而设的。
顾重文摆摆手,几个人立刻坐开,让了位置出来。
“大哥,请坐。”
他依然笑吟吟,招呼周到。看在钱份上,给他露露齿又如何
但顾文怀站著没动,他实在早已厌倦。
“重文,我没钱。”
顾重文的笑脸蓦地僵住,“大哥,外面的是你老妈,你忘了我好歹也是你弟弟,你就真的要看着我跳楼”
顾文怀苦笑一声,淡然说道,“她是我妈,可是我不是她儿子。我现在真的没钱,她已是老病人一个,伤害她只会为你自己添麻烦,你带她出来院方是有记录的。重文,你有点良知的就放过她,钱我会想办法。”
顾重文如施展了变面术一样,笑脸骤化狰狞。
“你凭什么跟我说良知你捞那些钱的时候就想过良知怪不得人人说你是个伪君子连你老妈都这样说你,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他拿起台上的酒瓶,倒了一杯满递到顾文怀面前,“早知你犯贱,有敬酒你不喝偏要喝罚酒,这是孝敬你的要我们动手还是你自己来”
顾文怀面目恬然,爽快接过酒杯一饮而下,阵阵炽热贯穿食道。
顾重文嘻皮笑脸,将第二杯酒递上,“你砸了我给你老母的”
顾文怀只想让顾重文出了这口气快快了事,接过酒杯一灌而下。
顾重文手里已斟了第三杯,还没递上,顾文怀已一手夺过,仿若不加思索般同样灌下,一时间呛得咳个不停。
顾重文见他咳得狼狈,摇摇头,在冰霜里掏出一大瓶水。
“喝了吧,会舒服些的。”
刚才三杯烈酒顾文怀都爽快接过,反而现在对著这一大瓶清水他却犹豫了。但不过瞬间,他已说服了自己,还想什么反正对任何事都早有心理准备,此刻肉在砧板,顾重文不泄了气不会甘心。
他一声不吭咕噜咕噜喝光了整瓶水,也不去理会那到底是什么。
一手扔掉瓶子,胃涨著涨著。
他正等著顾重文又不知要他吃什么喝什么,两个人忽地一左一右抓住他膀臂将他抵到墙上。顾重文摆摆手,身材魁梧的人站到他面前,熟练的向他胃部击下一拳。拳头如硬铜铁深陷软黏土,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