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韵气结,对于他的流氓行为,简直恨得跺脚。
与她气急败坏的责骂相对比,宇田雅治倒对她慌于拉拢散开的衣衫更有兴趣。瞧着不时从衣缝中乍露的秀色,他还真没给她配错衣服。和服挺适合她的。
\ot我们两个,不过是彼此彼此。\ot先前她使诈巧胜了他,现在他不过是将计就计,就算是占了她的便宜也不为过。
他觉得理所当然,可繁韵一点都不甘心
\ot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说什么比试,无非就是要从我身上加倍找回你败阵的耻辱输不起又何必信誓旦旦的向我立约太卑鄙了\ot
\ot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ot 他不反驳,出乎意料的照单全收。往前一步,繁韵便离他方寸之间。
宇田雅治手轻抬,染血的食指便在繁韵的眉心留下一点红斑,仿若古代女子装饰在额前的花钿,格外显眼。
而这记艳媚的红晕,是用他的血所凝集,注定只为她一人渲染。
\ot我不会让你死,也不会放你走。\ot他缓缓垂下手臂,眸子里折射出的不再是嘲弄的色,而是迥然不同的目光;一股不断扩张的柔情。
\ot因为,\ot他顿了顿,似乎在寻觅属于他的勇气。
见眼前的女子正诧异于他古怪的行径,胸臆中不断翻滚的心潮终于不受控的破茧而出,揭示出他隐藏的绝密。
\ot我喜欢你。\ot轻轻淡淡的四个字,却令整个空间陡然凝固,似乎连呼吸都被遗忘。
繁韵怔在那里,用一种仿佛听到千古闻般震惊的眼瞪着他。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听。如若不是,他为何要说出这番莫名其妙的话。
难道他不知道这句话代表的是什么吗难道他不记得,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不共戴天的仇怨吗
还是,她压根就听错了
不,她没有听错,宇田雅治也没有说错。一直以来他始终不肯面对的事实,就是如此简单。
本来还觉得忐忑不安,责备他不该显露出自己的心迹,可现在一切都已明了,他才觉得并非想象中那般难以启齿。
如果一切无法成为定局,他有信心可以改写他已预知的未来。无论要遭遇多大的难堪都好,他只想她能明白。只要,她还在。
繁韵还在,她还没有离开,可是现在她已经不再震惊。或许在她看来,这不过又是一出调戏自己的戏码,目的就是为了扰乱她而已。
\ot你是个疯子\ot她恨恨的推开他,仓惶逃离现场,惟恐慢下一步。
宇田雅治没有回身去追她,有些事,终有一天她会明白。
他凝视着顺延指尖滴溅在地板上的血液,望见那一点点酒红,傲然盘踞在他脚下。平添了几许魅色。
他发誓,今天的血不会白流。
她的人,
誓在必得
那次事后,转瞬,便到了阳春二月。
久不闻周遭事,繁韵都不知外面是个什么景象。想必,仍旧是一片愁云惨淡吧。
此时此景,身居日本领事馆内的她,又何尝不是度日如年,备受煎熬。
她怅然长叹,将那扇与外界相连的窗门合拢,严密得不透一缕阳光。
这一个月里,宇田雅治倒是没有再刁难她,可能是他自己军务缠身,不得空来整治她。只是发了话,调派她白天清理他的睡房,再拨一小时的空闲给她去观摩日本士兵平日的训练。
由于时间十分有限,所以每次繁韵都格外集中心去学习最基本的技能。尽管没有上场的机会,她倒也懂得如何正确使用机枪和手榴弹之类的常规武器。
趁着宇田雅治连日来不停在外处理事情的空挡,繁韵倒在他房间多了几分自由。连管事的山本都一并外出,整个使馆里再没人对她的行为强加制约。得了这份便利,繁韵也不再像起先总是畏首畏脚,生怕人家瞧出她的企图。日子一久,使馆内的人对她警惕性降低,已是习以为常。
繁韵算好宇田雅治要到傍晚才回来,这会子她也放开胆子,进入他的书房翻看曾经见过的所谓\39密令\39文件。
可惜黄色文件倒是找到不少,但全部是日文,就算光从汉语字面来参悟内容,怕也是南辕北辙,相差甚远。而在最底下的一封文件中,她发现一张很怪的清单,上面记载的全部都是中国古代藏品的名称。
不行,她得找人帮忙翻译才好。这时她想到了雅文,她在小日本身边呆了那么久,应该会懂日语。
正诼磨怎么将文件偷运出去,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繁韵开门一看,原来是送信的。照例吩咐他将信件摆放在书桌上,便自顾踱到卧房整理床褥。待到送信人一走,繁韵赶忙窜入书房,将新送到的信件一一过目。
瞧见其中有宜昌发来的信件,她不知哪来的胆子竟收入怀中。前几日她无意从彦骁宇战友口中得知他被派去了宜昌,一直替他担心不已。现在难得看到一封来自宜昌的信件,无论如何也得偷出去让雅文帮忙翻译。
繁韵将那份清单一并放进衣襟内,收起要换洗的床单抱在胸口方便掩饰。躲过了馆内一众宪兵和佣人的耳目,顺利回到了自己屋里。
雅文看她情有些严谨,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见到她从怀中掏出一些\39要命\39的文件,才恍悟这丫头居然干出这等掉脑袋的祸事。
\ot这些该不会是你偷来的吧\ot其实她不问,也猜得到。但亲见繁韵点头回应,雅文多少还是被她过人的勇气所折服。如果不是承蒙宇田雅治的特别优待,她又岂能生出这么大的胆子。
宇田雅治啊,宇田雅治这可都是你咎由自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