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渭诈死出宫一事,若新帝得知的话,远远没有那麽简单。
天无二日,无论元渭是否还有意於那个皇位,都是最正统的帝王,若今後有悔意,随时都可能对新帝的皇权造成威胁。
而所谓帝王之道,是绝对不允许这种威胁存在的,元渭不可能不懂。
本以为,元渭是安排好了一切才诈死出宫的,结果那天元渭居然对他说,现在无处可去。
不过好在,元渭在他这里,应该是暂时安全的。
这些事,等以後他会找元渭慢慢商量。
柏啸青熄了灯,躺在床上,原以为会很快入睡。谁料,意识倒是渐渐沈下去,身体却不知为何,开始燥热到难以控制。
他三十多岁的人,并不是没有欲望,但他自幼习武强身,向来很能节制忍耐。
金摩的十几年,他正值青春,也未曾像今夜这般。
就在这时,桌上的灯被剔亮了,一双微凉的手,抚上了他燥热的身体。
柏啸青脑中一片混沌,慢慢抬起沈重的眼皮,却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眼前人的容颜。
只隐隐约约看到,那人有一对非常漂亮,微微上挑的明亮黑眸,他再熟悉不过。
他不由脱口唤出“小渭”
元渭将手中的迷香筒扔在地上,慢慢除去了柏啸青身上的单衣。他的唇紧紧抿著,兴许是被桌上的灯光所映,眸底跳动著异样的焰光。
“潜芝。”元渭轻轻叹息,俯在他身上,伸出手去,握住了柏啸青肿涨的下体,在手心里揉搓。
柏啸青志全失,满面潮红地低低申吟出声。
“你知道吗若不是因为你,我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元渭吻著他,低低轻喃,“皇帝驾崩,不是假的。周元渭是真的後悔心伤到了极点,真的死过一次我好想你能够来到你的身边,完全只是因为想你”
如果柏啸青对元渭不再存在任何感情,那麽元渭这个执念过深的亡魂,就算世界再大再宽广,拥有再高强的法力,也没有地方可落脚栖息。
所以他不顾一切的追来,不顾一切的,用放弃所有下了赌注。
所以,如果不能再继续纠缠那麽至少,让他把亏欠柏啸青的,一一偿还。
几颗透明的炽热水珠,滴落在柏啸青左肩头,那个狰狞的飞龙印记上。
第二天早晨,迎娶新妇的日子,是洪伯在门外喊柏啸青起床的。
柏啸青向来睡不沈,往往天不亮就醒来,像今天这样,是从没有过的事情。
听到洪伯的声音,他悚然惊醒。接著,就想起了昨夜的那个梦。
在梦中,他又回到了武瑶宫,和元渭抵死缠绵。只不过,这次是元渭在他身下宛转承欢。
柏啸青觉得头有点疼,心里面全是负罪感。
大概是因为快要迎新妇过门,所以才会做这种梦吧。
性梦他不是没做过但和元渭,是不应该的。
幸好只是个梦。
柏啸青用手指按了按额角,掀开被子。一瞬间,只觉五雷轰顶,愣在原地。被褥上,沾染了欢爱的痕迹,以及斑斑血渍。
再往床下看去,他又发现了一个迷香筒。
不是梦。昨夜元渭,真的来过。
柏啸青五内翻腾,愣了半天,直到窗外洪伯再次催促,方才下地,急急把被褥,连带著自己的亵衣亵裤都换了。
看那被褥上留下的大片血渍,元渭出了不少血他经历过,清楚那究竟有多痛。不知道元渭现在,究竟怎麽样了
做完这些事,换好衣裳,推开房门,只见外面一片阳光灿烂,晴空万里,柏啸青却怎麽也高兴不起来,急忙迈动脚步,一边朝门外走,一边大喊“洪伯洪伯”
洪伯听他喊得著急,很快来到他身旁,问道“早饭已经备好了,下午就可以迎新人过门,还有什麽事吗”
“他现在在哪里”柏啸青急切地询问。
“维少爷吗”洪伯不愧是久居大内的人,明明知道元渭的身份,倒也改口改得快,“他说您娶媳妇,不好不送礼,他今天带了银两,一大早就骑马去镇外玉矿了,说要找矿主赌两块石头,再找人雕个荷合二仙,当作新婚贺礼。”
所谓玉料,往往是分层变化的,有时候只有外面一两层是良玉,里面都是劣玉顽石;也有时候外层是劣玉顽石,里面却是不世美玉。
其优劣於否,除非整扇剖开,否则就算老匠人,从外表上也难以辨别。
买下未曾剖开的玉石料,要冒一定的风险,就被称为赌石。
正因为如此,玉商当中,常常有“一石穷”、“一石富”的说法。
柏啸青点点头,不再追问。
过了片刻後,他展颜对洪伯笑道“那好,由他去吧等用过早饭,我再四处瞧瞧,看有什麽不到之处。今儿新人进门,万事需办的得体,让她顺心才是。”
无论元渭做了什麽,他也不可能接受元渭的那种感情。
既然如此,他就得狠下心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元渭脸色惨白,骑著新买来的黄鬃马,穿过长长的矿路,来到玉石矿洞前,跟门前休息的矿工打了个招呼,让矿工帮忙照看马匹,便慢慢踱进了矿洞内。
里面,放著一台切割玉石的剖刀,以及堆成小山的玉料。几个玉石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