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淩没去看他,他只能看着地上。
他怕多看这个人多一眼,全身都会碎。
他没抬眼,也就没看到那个平时不苟言笑的权威男人茫然看着他的样子,像是失去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什麽心爱的东西。
其实就算当时关淩抬眼看到,他都不可能再有以前对商应容一样的心情。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管如何,它都不可能回到当初。
下了楼,关淩找到了自己的车,站在车前足有半个小时之久,才深吸了口气,回头去医院门口打车回去。
他今天是没有办法好好把车开回去了。
坐车到半路,他塞了出租车司机一把钱,从车上狼狈地下来,在路边把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了出来,最後呕出了混着红色的血的胆汁,出租车司机先是坐在车上看着他吐,後来都下了车,着急地问要不要给他再送回医院去。
关淩把能吐的都吐了,让没走的司机送了他回去。
回到家,把门关上,关淩再也撑不住了,蹲在门口,眼泪就这麽从眼睛里往下掉
他无声地哭泣着,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他以前真的爱惨了商应容,以前有多爱,现在就有多痛。
关淩当晚发起了高烧,叫了何暖阳送他去医院。
何暖阳带着李庆半夜匆匆赶到,看到关淩就惊了,“怎麽全湿了你泡水缸里”
他迅速和李庆把关淩送到了医院的急诊室,确诊为因精高度紧张引为的高烧和经性胃炎,当晚就住了院。
关淩醒来的时候是当天的下午,何暖阳看到他冷着脸说“商家的人欺负你了”
关淩摇头,舔了舔干枯的嘴唇。
何暖阳让他喝了点水。
“没有,”关淩笑了笑,淡淡地说“真没事,过了就好。”
何暖阳冷哼了一声,明显不信。
“真没事,”关淩非常平静地说“暖阳,这次真没事。”
何暖阳对上他的眼睛,皱了眉。
“我以後跟商总不会有什麽瓜葛了,想必他们也不会再来找我了”在那样的难堪之後,商家的人再自以为是,也要要点脸面了。
关淩扯了扯嘴角,又朝何暖阳露出了一个笑。
何暖阳没再说什麽,他不是什麽多管闲事的人,只是皱着的眉头说明着他对商应容的印象应该是坏到了极点了。
事後关淩的心态前所未有的平静,好像在那一天之後,他对於商应容能做到就算想起这个人的时候心情都不起一点波澜。
他不知道这情况是好还是不好,但因为不再为人伤心,想起商应容时还觉得颇有点讥讽──这就是他爱了十几年的人,这个人厉害到只需要用几句话,就能把自己十几年的感情扫荡得干干净净,一点残渣都不留。
真不愧他们这一代的新领军人物。
关淩出了院之後也老实上班,也经常听到商应容的消息。
因着容广旗下有一款新型商务车的即将发布,再加上这款新型商务车是与国外国际知名的汽车公司合作的成果,还没到发布的时间,就让公关在专业杂志上先掀起了第一股轰动波潮,随後,广告以铺天盖地之势向大街小巷漫延,一时之间,行业内无不谈论容广和容广的最大股东,也是大老板商应容。
关淩就算不想听,但在这股风潮里,他避免不了经常听到商应容的名字,还好他的财务部都是他的心腹手下,因为知道他跟商应容曾经的那档子破事,所以当着他的面的时候并不会谈起那个人。
至於公司的其它人,有些人看到关淩,想到有关他与商应容的传言,偶尔还会对其投来同情的一笑。
一个人,追一个人十来年没有结果,而且那人的风光一点也与他无关,确实值得太多人同情。
对这样的言论和眼关淩微有点无奈,但不在乎。
现在他完全不在乎别人是怎麽看他跟商应容的了。
因为在他心里,他爱的那个商应容已经死了。
现在的商应容,不过是商总,容广的老板。
李庆的公司拿下了容广名下的亚龙区两期的装修工程,关淩不得不与容广的财务打交道。
这天关淩还在办公室里猫着腰给桌上那盆水仙换水的时候,容广财务部的老大就主动送钱来了。
程彬一来,关淩立马让老板过来,他笑着让人叫李庆过来看钱後笑着对程彬说“干你们的活就是好,给钱给得准时。”
程彬微笑,他要比关淩年轻个四五岁,年纪不大,但能力超群,再加上宠辱不惊的淡定性子,向来很得人的欣赏。
也就是这麽个人,当初接了关淩的位置,都让人觉得关淩走是应该的。
关淩对他真谈不上讨厌,但也从不觉得喜欢。
现在,见到程彬倒觉得真的高兴,人都送钱来了,关淩觉得有这麽自觉的合作部门真给他省了不少工作,而老板也会高兴。
老板一高兴,可能还会多发他点钱。
程彬看了看关淩的办公室,跟关淩聊了聊几句工作上的事,这时李庆正好过来,看了支票,问“你们验收的是谁负责是你”
程彬没料到他这麽说,但还是微笑道“这是地产部的事,他们到时候会派主管过来的。”
李庆又看了眼支票再他,“哦,原来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