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小姑娘是单纯的还是故意的抑或嘲讽,总之邹小包是看到邹小鸡的手指隐隐抖了起来。他以为她生气了,却看到她几乎木愣着一张脸,然后色透着几分郁闷地瞪着桌上的菜,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小鸡”他不觉担心了起来,叫了她几声,才听她淡淡说“没事,我没事。”然后就见她开始努力吃菜,色怎么都是反常的。
下午以加班为由,早早地离开了。张李山被调到北京的一个区所升迁,一家人都搬回了北京住。所以黄小晴在闺女离开前让她晚上下班回来吃晚饭。而邹小包因为没事,被黄晓娟给缠上了,让他下午陪他逛街。邹小包找了个借口跟着出来了。
在康洛身后看到她色有点儿恍惚,担忧地几个箭步上去牵了她手。她一怔,看向他。他说“你好像有点不对头,没事吧”
“是呢”她却诚实回答了。然后任他牵着,皱着眉头继续恍惚着。邹小包牵着姑娘手儿,本来初衷仅仅是因为担忧,但看她不想理会他,他也就沉默了。牵着牵着就有些脸红了起来
小鸡的手很软,就是有点儿瘦,要多吃点长点肉肯定牵着更舒服他想着。
两人去坐地铁时,他还是牵着她手,她沉浸在自己心事中。回到公寓后,他才舍得将她手分开,有些留恋地看着她背影,他喜欢她呀
康洛在厨房切切炒炒,一下午都在炒菜,她自己炒了很多菜,然后让他吃。他本来不饿,她也没勉强他,让他每样都试吃,随后自己跟着一起吃。吃了几盘菜后,她开始点评“咸了,味淡了,肉老了,菜糊了。”
他却认为还不错啊,真的满不错的。“不,变的不是它们。”她说了句话让他似懂非懂的话。
那天康洛一直心事重重的,便也没去吃晚饭,邹小包担心她也没去。晚上康洛早早就睡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是个聪明的姑娘,自己发生了什么变化瞒不过她,她在改变,变得对这个世界开始挑剔了起来。记得去日本那一星期里,住的吃的用的都是最高级的,秦仲霖俨然一副情侣样给她买了一堆好东西。她是欣然接受了,那时候就有些怪了起来,但没有太在意。
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享受着那些高品质的生活不对,是根本就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那些物质
这不该的她觉得自己变得好怪,太怪了隐约有一些情绪思想并不在她自己的掌握之中
因为下午三点就吃过一大堆菜,晚餐时间邹小包便没开火,一直到康洛去睡觉。晚上九点的时候他想该用晚餐了便去敲门,屋里没反应。试探性地拧了拧门把竟然打开了,屋里一片昏暗。小区外的路灯透过未关的窗户泄进来,照得床上的女人若隐若现。
他打开了稍显软和的小灯,放轻了步子过去叫她。她倏地睁开了眼,那眼清明得一点都不像睡着了的人,吓了他一跳。
她蓦地翻身坐起,直勾勾地盯着他半晌,才轻轻开腔“小包哥”
他倏地呆在原地,然后看到她嘴角乖戾地弯起邹小鸡,怎么了他已经很久没听她叫他“小包哥”了
第二天一大早,邹小鸡便梳洗了干净,出来时看到邹小包眼怪怪地盯着她,遂问“干嘛那么看着我”
“没。”他回答太快,然后撇过脑袋把早餐端出来,“你要吃的地瓜稀饭,我特地去菜市场里买了十个小笼包和一包榨菜,你看你喜欢这种榨菜吗”
邹小鸡伸筷子挑了挑一根腌得金黄的萝卜丝,放进嘴里一嚼,甜甜的带点香脆又有足够的油,很好吃。于是说“这萝卜丝腌得很好啊,在哪家店里买的”
邹小包腼腆一笑,道出了店名。“那家店子啊,我倒是一直没去过”她是个能维持一个月每天中午吃同一种菜的人,一点都不挑食。
“你要喜欢吃,他那里还有很多种榨菜,我以后每天早晨都去买来给你试试。”“好啊。”
吃了早饭她开始掏出计算机来结算目前所得收入,惊喜发现自己存款额已近两百万。然后掏出一张空白的4张开始勾勾画画。
邹小包洗完碗好走过来疑问“你在做什么”
“规画我未来人生每年所需的开销。”“那这个小人做什么用”他又指着她在纸上画的一个简单的圆和线条组织起来的人。“那是代表我要是结婚了,和没结婚的损失。”
他张了张嘴,看她的眼好怪。她见他呆样,好心地发挥姐姐的精摊开那张纸开始解释“方案,是在我结婚的前提下。我原本计划在二十八岁之前结婚,找一个门户对的男人。他有房子,能供得起一个孩子的所有开销。我算过,在孩子四岁前每年最少一万五千块。”
他张张嘴巴,没想到她想得那么深远,以“十八岁”来规画到未来十年后的人生。
“成功将孩子养到十八岁,我将最少花费三十万。”她极为认真地说,让他也严肃以待。“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我有一个正常的家庭下。”
“正常”他反问。
“我有一个生病的”说太顺了差点说漏嘴,打住“这三十万是我只考虑了一个小孩的前提下。我还没将老人生病住院的钱算进去,还有两个家庭日常的开销。最后得出结论,目前我的存款额不足以支付生儿育女。”
“这个会不会考虑得太远了譬如你还没把未来不可考量的变化计算在内”“比如”
“你的丈夫升职涨工资,或者自己做生意赚了大钱。”“这倒是,但我也必须承担相应的风险。比如男人花心,丈夫被职场迫害被迫炒鱿鱼,然后一蹶不振从此越过越烂。”
“”他听得目瞪口呆。她继续低头认真计算,她已经浪费一年在为邹小包还债了,现在的收入除了秘书稳定的一万块外,只有清酒吧的分红。母亲的病并没有好彻底,她必须计划一百万当她的医药费。而母亲的病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养好的,毕竟托了十多年
她想得眉头都快打结时,他突然说“这是不对的吧”“嗯”
“你才十八岁吧为什么要为十年后甚至是晚年早操心呢那些未来的日子你根本不知道是穷还是富啊而且你总是对未来很悲观吧明明,已经能获得幸福了”他说到最后,近乎呢喃了。
她对他的激动仅仅是冷静地挑眉“就因为我不知道我未来是什么样子,所以我要尽我所能为自己的未来创造更好的条件。”
“那方案b呢”他窒了下,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