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她眼波流转,紧张暗示的色,嘴里的话音又是爱恋“瞧你一路赶过来,满头大汗的。”
不顾他的情愿不情愿,牵着他的手进了屋子,将人按在了堂屋中间的楠木交椅上,就在一霎那,她的手指在他的掌心来回划了一个“人”,又在沏茶递水的片刻,划出了内屋的方向,不知他是否瞧的真切,他确是沉着发了话“宛静,我来见你一面,马上就走。”
他的积极配合让她稍微换口凉气,依照常理,她迫切地问“为什么”
“其实,我正在执行一个特殊任务。对不起,我是真的例行公事,然后”
“然后趁机来看我对不对”她不愧是舞台上最佳女主角,被人抛弃的悲情如六月的暴雨没有任何先兆冲刷了出来“我昨天刚从南阳回来,在家休息了一晚,一刻不停赶来许昌找你,我以为你会不顾父母的反对把我接回家,我以为你会感动地说娶了我,原来还是跟半年前一样,任务,任务就是你的全部,你是不是早把我忘记了”
瞧她梨花带雨,凄凄楚楚,仿佛他真的伤透了她的心,心底的冷静淡然被呜咽的哭泣声敲得粉碎,他扶住香肩,劝慰道“晚些时候,抓住人,收编了警队,我再来接你。”
她嘤嘤“嗯”了一声,算是原谅了他,却是碎道“每次明刀明枪地抓人,耗子也被你吓跑了,你就不会化明为暗,藏在他必经的路口,守株待兔。”
似乎是受到了名家指点,他浑然一惊,一跃而起,来回踱步,自信满满道“我怎么没有想到,他肯定会从潏峡口和潜清湾登船逃离,只要派重兵严守这两个港口,不怕抓不住他。”
许昌境内有三个港口,潏峡口和潜清湾,风浪平稳,分别运载来往的客商和行人,地处偏僻的镇江码头,潮浪滔天,多是打鱼的船家捕鱼栖息地。
他不知是否明了她的意思,却故意大说出其中两个港口,难道是想在镇江码头抓人
他喜上眉梢,夸奖她道“你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待布置完兵防,我马上回来,你等我。”说完他头也不会地冲出房门,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次倒是她捂着火烧的脸颊茫然失措,眼角温热的泪痕咸咸的,比戏剧更加戏剧三分。待她恍恍惚惚关上房门,黑乎乎的影子如同鬼魅悄声淡出在身后,她情不自禁“啊”了一声。
他眼色温柔,认真问道“他就是你未来的丈夫”
收敛了儿女情长,她不假思索回道“要你管。”
“为什么要帮我”
她不是愚蠢胆怯的女子,在琛州危难的时刻,她比任何人都会变通,从自己的这身仪容装扮,从那男人口中的任务,她应该是早明白了八九分自己是官兵要抓的人,她却故意引那男人暴露目标,张澤霖怀疑了。
她雷霆一震,生怕不经意的眼逃不过那双盯着她的凌厉眸子,只好继续她刚才演戏的剧情,不思量地回答“鬼才会帮你”
他笑意弥散,不再问底,瞧见卧房里的丝软大床,不请自便,悠然横卧。
湖面波光粼粼,如同她的内心波澜不平,暗地为他指明了方向,他却是无赖地躲在谭家客栈,躲在她的房间,刚才无意流露出与检查之人非同寻常的关系,分明又把自己推向了泥泞的境地,他会不会像上次一样趁机要挟她
“宛静”
思绪万千,混乱如麻,被突如其来的亲切问候打乱,她顺其自然回眸应道“嗯”
他目光烁烁,乐不思蜀“原来你真叫宛静”。
他简直是顷刻间谋杀她的瘟,她冷淡愤愤“你什么时候走我可不想他看到你,引起误会。”
他不怕天地的色,无所谓地翘起二郎腿“误会更好,反正咱们两个搂也搂过了,亲也亲过了,告诉他也无妨。”
跟他言论是自讨没趣,自寻烦恼,她想冲出后无退路的房门,又怕引他起疑,拖累自己寸步难行。
急切地敲门声终于在她命悬一线的时刻,再次响起。
春风不识周郎面6
宛静望了一眼横躺床榻之人,性命攸关的惊心动魄中,他竟然是悠然自得的色,不由跺脚,提醒他道“还不躲起来。”
“躲什么躲,本就是一路随你而来,跟他明刀明枪地争斗,我也不怕。”
她懒得搭理他的胡言乱语,只好扯开金秋色牡丹床单,凌空遮挡他慵懒的身子,那床单像铺天的盖头,细若流水,随风飘落,渐渐遮掩她的意乱清秀,而清雅的香气随着压缩的空气窜进了他的心肺,他情不自禁扯住即将离去的褐色麻布马甲,却被她仓皇打掉,待他的脑袋从被单里钻出来,只瞧得见晃晃动动的五彩线络盘花帘,若隐若现映着昏暗的迷离。
“静小姐”
来人手捏礼帽,躬身哈腰,抬起那张粗糙的中年脸孔时,她暗暗一惊,是前庭汇报的下属“钧少爷派了在下接静小姐回府,车已经在下面等候了。”
以为那个“钧少爷”脑子里装满了抓获凶手的法子,没想到他还顾着她的人身安危,懂得将计就计。她急于逃离,来不得多想,来不及反问“老爷和太太默许了”,直接言道“你稍等我会儿,我收拾行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