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他打完我便跑了,我长这么大头一次有人打我,我气不过──便追上去了──”
“你、你没──没──”他的声音抖了起来。
“皇兄,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我有没有一怒之下对他怎么了”他戏谑道。
“这──”
“我什么都没做,追上去后,我看到他哭了──一个男人,居然哭成那种样子──”目光变得迷离,口气却满不在乎。
“他哭了”他有点难以想象,他从来,没见过他哭──
“是啊,哭了,哭得好不凄惨,好像我才是那个做错事的人──”侧着脸,他想着今早发生的事,说着,“我放开了他,还送他回了府,回到我的府上时,我睡了一觉──睡过头了──”
躺在床上的他噗哧一笑“朕就知道你没病,身体壮得像头牛似的,怎么会病啊。”
“可你信了。”他深邃的眼睛盯着他看。
抿唇笑着,他由被中伸出手,握住他放在床边的手,他看着他说“朕相信你──二哥,相信你,光义。”
他面无表情,只有深色的目光热得炙人,好久,他移开了目光,背对他坐在床边。
而他们的手就这么握在一起,没有松开过──
好久好久,背对他的他轻声说“再休息一下吧,皇兄。”
“嗯。”
他应了声,然后闭上了眼。
这一次,睡梦中的他没有皱着眉,因为揪心事,没有了
夜晚的风很凄冷,庭院中的那株梧桐叶已经枯黄,随风,将要飘落尽,地面上,屋檐上,片片都是梧桐叶,片片都是凋零的哀愁──
曾有一段时间,他爱极了在这株树下赏玩,也有过一段时间,他连见到这个地方都怕。
一切,因为一个男人。
霸道的闯进他生命的男人。
然而,此时站在这株叶都快落尽的树下,除了惆怅,还是惆怅──
弯腰捡起一片叶,再抬头,仅剩的可数的树叶,孤孤单单挂在枝头。
它们,是不甘愿就此飘零坚持挂在上面,还是害怕寂寞,也想落到地上,与枯萎的同伴一起化为土壤
然,不管什么样的抉择都是痛苦,一是消亡,一是寂寞。
犹如,人生。
举步,他踏上他已久不来的那座亭台高阁,手中梧桐叶于他手中,随风飘摆──走上高阁,他回身,把手中叶挥至空中──
看着在风中飘摇的叶,他突然想吟诗,想到了一句“无言独上西楼”抬头,他看到了天空中寂寥的月,下一句,“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那片被他抛离的叶已经躺在了一堆枯叶中,一阵风吹来,它们一起飞起
“夫君”
有人在远处唤他,抬起眸,在院的一边,他看到了妻子的袅袅倩影。
“夫君,夜深了,该歇息了。”
他凝望妻子,最后扬笑,向她走去──
是啊,夜深了,风冷了,天地皆寂寥,人影又何单只
直至皇上召他进宫,他才知晓,皇帝前日重病昏迷,至今仍病卧在床。
怀惴复杂的心情,他乘坐马车进入皇宫,马车停在禁宫外,他下车步行进入宫中时,遇见了一个人,英挺俊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晋王。
他立在马车边,静静看他向他走来。
他目不斜视,步步稳重,来至他面前,又越过──视他不见──
呆呆立于原地,等到回转过身,他已经坐上马匹,骑向宫门外。
“违命侯,请快些,皇上在等。”
身边,来接他的内侍开始催促他,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