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看到它闭眼,像是心横住了一般,颚齿颤了颤,复又趴在我伤处,一副视死重归,慷慨就义地摸样。
又惊又吓之中,我便觉得脖颈处传来轻微的疼痛,然后便是麻木,酸得很,这感觉像是千万条蚂蚁在爬,然后一股剧烈的疼痛传来。
我啊的一声。
银魅也在同时放开了我。
坦白从宽
我忙不迭地拿手去捂脖子,除了一块黏糊糊的液体外,哪儿还有虫子半儿的痕迹。
银魅一脸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我心里头疑惑了,脖子上还在渗出血,似乎被咬出了一个针眼大的小洞,莫不是那虫子钻进去
拿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快,快把它弄出来。”
“迟了。”银魅一本正经,事不关己。
脖颈处酥麻极了,血往回收,指腹敏锐地感到原本被捂着的那个小洞,竟自己愈合,结痂,一会儿的功夫竟那一处的肌肤竟无暇,除手上残留的一小片血迹,哪儿还有半痕迹。
他他他,他竟然将这么恶心的东西放入我的体内。
说不准,还会吸的我血吃我的肉。
我由衷地怒了。
“莫要担心,这是我用自身一半精血凝聚而成的蛊毒,它对人没有害处的。”
“没害处还长那么大的牙。”
银魅有些失笑,“它将是你我二人的纽带,你我以后生生相息,若是可以我的毕生力也将你为所用。”
力我呸。
呸完之后,我便入定了,等等方才他的是毕生力
我凝了凝,敛了眉间的戾气,伤心之余也分出了一点精力来揣测。
他却见不得我弃他不顾,自顾自怜悯感叹,遂瞟了我眼,嘴边荡起微笑,不徐不疾地抛出了一记响雷,“我们此番也算是结为一体。真真做到你方才说的密不可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是不是”
如见,银魅殿下的记恨程度已然和他的修为一样高深莫测了。
我诚惶诚恐了一番。
此时只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总在揣摩着软趴趴的虫子已经渗入了我体内哪一处。好在只入了一只。
虽分不清公母,但却是孤军奋斗。
但看那虫子性格随了主子,忒地不太讨喜,想必也不止继承了那一点小优势,倘若那丁点儿大的血虫虫与他主子样是雌雄同体。假以时日,岂不是在我体内肆无忌惮的翻爬打滚,自我繁衍,产出一个个小虫卵卵。
我生生受了,忧心忡忡。
“你这小脸一会儿红、青、白、紫的,莫不是想到了啥有趣的事儿”银魅兴趣盎然地望着我。
一双凤眼格外的出挑。
“我只是在琢磨,方才殿下说您的力可以为我所用,我听这实惶恐又不安,想来定是殿下的一句玩笑话。殿下修几千年才来的力,灵力非凡,像来认主。别说是我毫无功底可言的小徒了,就算是玉华殿下也无从驱使。您玩笑开得过了些。倘若想在我身上试蛊毒,尽管试,用不着拿好话快慰劝说我。”
说毕我便站立,垂着头,做出了虚心候着的姿势。
其实,我想的是倘若他的力真的能为我所用,说不定我还能把那软趴趴的虫子给逼出体外。
“并不是一句玩笑话。这些年来我也从不爱开玩笑。”
“上次让你输了甄试,我心中有愧。见你的同门道行修为愈发精湛,不免有些担忧你。”银魅见我看他,便遮了眼里的精光,咬了咬唇道,“实在三殿只收了你一徒,若被人比下去了,我脸面也无光。”
若说前面的话说得我有些疑惑,但后面的却让我疑虑全消解。
如此看来,无论是凡人仙都爱面子。
“既然玉华不遵守规则在先,擅自用了曲子乱我弟子心,我也犯不着做君子。实不相瞒,方才没入你体内的蛊毒,不仅能让你在甄试时挪用我的力法术,还能护你心,不受他人干扰。”
我大喜。
淡定地再瞅了他一眼,便袖下握紧拳头,咬咬牙,想着既然能用他是力,也不知要费多久时辰才能把那虫子逼出来。
不过他话又一转,“当然。这法术么都系于那蛊虫,它若离了体,咱们之间的契约也不复存在。至于这力也并不是你想用便用,需得我同意才行。”
我凄凄然地望向他,怔了怔,见他不像是说假话,复又悲了起来。
“时候还早,趁我心情也好,你不想试试这捡来的法术么”他眯眼笑了笑,执起袖子,支颐着下巴,挑逗意味浓厚。
我向来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
如今碰到了个强势的主儿,委实抵抗着意思意思便也就认命了。
瞧着这会儿他实在是没有放我走的意思,便只得心安理得放低姿态作陪。
此番想来,他定是想看我用他的力用得顺手与否,遂便了他的心愿。
既然是施法术。
可施展什么才好呢。
我静下心来认真思索。
在这上界修道者众多,能学的法术也忒多,我虽是爱极了银子,虽是懒惰些,但最最羡慕的却不是会物成金的障眼术的仙者,也不是撒灰召奴的人。而是那操纵术。
有一次我有幸目睹,仙童的比试。
其中有一场比试中,一个小团团粉嫩的娃儿苦巴巴地趴在卷子上,一脸的愁云,他趁先生不注意,叩指掐了个操纵术给一个小书呆子。
结果一张卷子,他竟答得行云流水。
后来我才晓得,这操控术了不得。别人做什么,自己也能像模像样的做出来。
真真是懒者必备之术。
倘若逮到一个正变银子的道友,施展了个小法在他身上,自己不也能依葫芦画瓢的变出银子么。
一技傍身,一劳永逸。
虽是这么想着,我却不敢说出来。
只仔细忆想了一下,发现除了操纵术的名字,该怎么施,咒语是什么全然不记得了,我顿时泄了气,低头向前走了几步。却没料到银魅身子僵硬也向前,他眉头蹙着,不悦地望着我。
我偷瞧他,尝试着又走了几步。
他也走了几步,步数幅度没得差。
直到两人隔着近了才知道他竟被我施了术。他一举一动分明与我一样。我大喜,双手抬